杨万卿悠然一笑:“钱不是问题。”
过了一会儿,便有一名小厮扶着一名女子进了屋。杨万卿一看,惊为天人,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生的非常娇小,鹅蛋脸,蚕蛾眉,樱桃小口,穿了一套玫红粉色的衣衫,看起来既调皮可爱又娇弱无力,一双尖尖翘翘的三寸金莲,让他瞬时心动。杨万卿转头一看,扶着这名姑娘的小厮也生的非常好,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大大的杏眼,小小的嘴巴,颧骨突出,眼窝深陷,黑色的卷发,一看就是异域来客,但身形修长,看起来可爱至极。
胡奶奶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宝贝女儿,晚凉。”
晚凉抿嘴一笑,拘谨地行礼道:“给杨爷请安。”
杨万卿十分疑惑,扭头问胡奶奶道:“这……小姐身边怎么还有胡人相伴?”
胡奶奶呵呵地又笑了出来,解释道:“爷有所不知,这小厮叫云陌,父亲是经商的中国人,到波斯的时候正好看上了云陌的母亲……结果,他父亲经商赔了很多钱,没有办法,也就把他卖了,所以这孩子,也是瘦马。”
杨万卿十分惊奇,男孩子也能是“瘦马”
,他本不好南风,但这男孩子看起来也很可怜,便一下子起了同情心,问云陌:“你可识字会读书?”
云陌恭敬地回道:“这些都会。”
杨万卿微笑着点点头,扭头对胡奶奶说:“他们两个多少钱?一齐算了,您要是能打个折扣更好。”
将晚凉和云陌同时领进门后,杨万卿先和云陌签了一个五代卖身契后便将他派到了账房,又找了一个好日子,和晚凉喝了合卺酒。两人一夜春宵,望天梦长,很是痛快。
晚凉很是恭顺,对待杨府上下非常谦卑,每天早上给闵氏请安,一天不落下,什么事情亲力亲为,从不辱骂殴打下人,也不会争风吃醋,赢得了全府人的尊重。而云陌在账房中也混的如鱼得水,人人一说云陌,都会竖起大拇指。
三个月后的一日清晨,杨万卿刚刚跟晚凉梳洗完毕,准备去大厅与闵氏用早餐,便有小厮似吓得屁滚尿流般来报:“报……报……报老爷!马管家马管家死了!死在账房了!”
死了!杨万卿“啊”
了一声,马管家曾经是他父亲与他的得力助手,两人虽是主仆,却情同父子,还不到五旬就这样走了,着实让他哭了出来。
杨万卿火急火燎奔到账房一看,还没大声哭出来,便吓得晕厥了过去。
账房内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而马管家死因非常恐怖,全身赤|条|条的,衣服散乱在一旁,全身似乎只剩下了一张皮,血肉都已不见,被风一吹,还飘呢。
一旁的下人连忙哭天喊地掐人中将杨万卿唤醒,他又看了一眼,立马吐了出来,半响后才微微地说:“快报官府吧!速请知府。”
李仁波带着衙役和仵作过来一看,所有人也都吐了。查看了一遍,仵作直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死因,但马管家的脖子上却有一处咬痕,似乎血肉什么的都是从这咬痕中出去的。
包括骨头和脑浆?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纷纷离开账房,全都无可奈何。这件案子竟成了扬州城里的新鲜事,所有人都认为杨府出了妖怪。
这可如何是好?杨万卿思来想去,叮嘱下人决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给后院里面的夫人和姨娘还有两位公子,这才亲自上到知府与李仁波求教了起来。
两人一番长谈,都不知怎么回事,最后还是李仁波忍不住开口:“贤弟,要不,你还是请个道士看一看吧!”
杨万卿左思右想,还是同意了这回事,回到家中与闵氏一说,闵氏吓得差点昏过去,半响后才似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道:“夫君,你可别说,我差点都忘了,府上确实出现了怪事。”
嗯?杨万卿一问,闵氏才细细地说了起来:“这厨房确实出了件怪事,你可还记的,我本是山东人,刚嫁到你家里吃不惯扬州菜,我父亲便专门派吴妈妈来伺候我,后来我看她没有儿子,又年老走不动,便将她打发到了后院,平日喂喂鸡什么的,做个轻松活。”
她才说到这里,便又蹙起眉:“大概两个多月前,吴妈妈突然来找我,告我有人偷她养的鸡,就是几只鸡而已,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就没有理她,哪知上一个月她又找到了我,说后院的鸡又少了几只,我打骂问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万卿沉吟了一声,闵氏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后来,吴妈妈便自己不知想了一个什么办法,将鸡什么的都藏了起来,连打鸣都听不见,这鸡窝便再也没有丢过鸡了。”
杨万卿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闵氏连忙解释道:“夫君,我是这么想的,杀死马管家还有偷鸡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并且那个人并不是常人而是妖怪?这个妖怪本来只是想吃点牲畜,结果吴妈妈将鸡藏了,他便只能吃人了?”
杨万卿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觉得荒诞,但不由的相信,马管家那样非人的死因,绝不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还是请道士来看一看吧。”
花重金请道士过来看了一圈,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倒是有一个新收获:杨府开始闹鬼,马管家的那层人皮晚间不停地在府内飘来飘去,嘴里嚷嚷着“我好冤啊,谁杀了我啊”
之类的话,吓坏了府里所有人,请来金陵的高僧念了十天的往生咒,这才将马管家的鬼魂镇压了下去。
杨万卿吓得魂飞魄散,病了几天才好,突然想到这段时间冷落了晚凉,便打算去看一看她,进了门后才发现她一人正在灯下读书,我见犹怜,杨万卿只觉愧疚不已,连忙上去安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