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石静问信中的内容,红衣公子凄惨一笑,答道:“我姐姐说她丈夫几个月前不幸身亡,她孤零零地怎么办?”
郑石静沉吟了一刻,便提出带他们回家的提议。
红衣公子一笑,握住郑石静的手便低声说:“我本名婴行,姐姐叫梅姑……梅姑生前嫁了一大户人家,丈夫是个天阉之人,她郁郁寡欢,便病死了。”
郑石静一听很惊讶,婴行笑着说:“我不是鬼,而是狐狸,梅姑独居,我看着她可怜,便认了她做姐姐。”
郑石静心中惴惴不安,婴行又是一笑:”
公子莫怕,我们虽是鬼狐,但是绝对不会祸害人的。”
说着,婴行又是一笑:“梅姑说她已经找见了人间的伴侣,不用怕了。”
从此以后,婴行便和郑石静生活了下来,每天谈天饮酒,过的很快乐。
这住了下来才知道,婴行所知甚多,做的一手好文章,博学多才,郑石静自愧不如,心中却更加爱慕,两人如漆似胶,每日饮酒作诗,花前月下,浪漫至极。有的时候婴行还请来妖界的朋友一同玩乐,每月都有赛诗会、比武赛,由婴行做东,真真风雅至极,与人世间的王孙公子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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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三个月,郑石静这才惊觉自己依然离家多日,便与婴行约定,先行回家。
当时郑石静的父亲找不见儿子,正急的火急火燎,看见儿子回来了,喜出望外,郑石静把他出门的经历大略说了一下,父亲便呵斥他:“你怎么能跟妖怪在一起呢?还是个公狐狸!这样做有违人伦!幸好你是天阉,不然早就被他们吃了!”
郑石静痛哭流涕,也知道与婴行相恋人间不容,父亲这里却怎么说都说不通,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甚至还不让他出家门。
郑石静在家中一病不起,家人也无可奈何,逢人便说是被狐狸勾了魂,请来法师什么的统统不管用。
有一日,郑石静正在床边对月叹息,便听见婴行在他耳边说:“傻子……家人不让你出门,你不会逃吗?”
扭头一看,竟是婴行,还是穿着那身红衣,站在被斑驳的树下,正笑着看着郑石静。
郑石静看着树下那熟悉的人影,这才发觉自己早已经将婴行放在心中,怎么都去除不了,想必今后都放不开手,扑过去便痛哭流涕,看着眼前的人,只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日日不见,已经过了千年,竟忍不住拼命摸着婴行的脸颊,生怕眼前之人是个幻影。
婴行也被郑石静感动,两人竟止不住相拥而泣,温存了一会儿后,婴行才说起自己的遭遇,原来郑石静回家后,婴行也回到了自己族中,请求族人放他与郑石静生活。
族长并不同意,婴行生生跪了一个月才同意了两人,郑石静唏嘘不已,想到自己跟父亲做得那些简单的斗争,竟惭愧不已,两人只能相拥在一起,互相舔舐着心中的伤。
待到第二天小厮送早茶进郑石静房间后,才发现郑石静已经不见,桌前只留一首信,小厮拿给郑石静父亲看后,父亲才知儿子已经跟狐妖远走天涯了。
后来,有人曾经在鄱阳湖看见过两人。郑石静撑着船,而婴行在船头盘膝弹着琴,两人相依相偎,羡煞旁人。
《心兽》买醋君 v红头翁v
清朝中期,长白山附近出产一种野人参,叫红头翁,普通人参个头大小,通体黄色,须经为绿色,如果有人不小心吃了它,立刻中毒死亡,化为鬼怪。
河北张生,有一年十一月去沈阳拜访表姑,半路上天气恶化,竟刮起了风雪,张生做的马车车轱辘太细,没有办法走雪地,只能步行,走了一会儿便觉口干舌燥,嗓子莫名地冒烟,想要喝水。
走了没多远很快就看见驿道旁有一个老太太,大约八十岁,鹤发鸡皮,瘦瘦矮矮的,披着褐色的烂斗篷,在一所简易的茅草棚里施舍茶水。张生当下疑惑,这么大的风雪天竟还有人贩茶,莫非是黑店不成?
可是张生渴的嗓子已经冒烟,便不管不顾,直接奔了过去。老太太殷切地将他迎了进去,倒茶供水很殷勤,张生本想喝点黄酒暖胃,可是一问这里只有茶,他闻了闻端上来的茶水,味道涩苦涩苦的,不像茶水。
张生心里暗笑,这黑店竟这么迷惑路人,也不装的像一些,虽然他自己有武艺傍身,但还是少惹些祸事,所以立马放下茶杯,站起来就往外走。
哪知老太太一下就着了急,慌里慌张地拦住了张生,就扭头向后面招呼道:“给客人上一杯好茶!”
没过片刻,便从门帘后转出一个少年,低着头捧着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茶端到了张生面前,大约十七八岁,容貌很漂亮,黛眉大眼,眼中水雾朦朦,看起来惹人怜爱,一身布衣,倒是非常整洁,食指带着一个戒指,造型古朴独特。
老太太一下子就发火了,斥骂道:“小崽子!你姐姐呢!怎么不把你姐姐叫出来!”
少年一愣,双手揪着衣角小声说:“姐姐刚才如厕去了……我……”
老太太神情不悦,用单指使劲点着少年的头,小声骂道:“小崽子!就你这样的,客人还看不上眼呢!还不把你姐姐叫出来!”
说着又转头赔笑道:“客人莫着急,他姐姐一会儿就出来了,您先坐着等等?”
张生心中暗笑,老太太是误会了,以为他爱女娇娥,殊不知他真正喜欢的是男子,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却着实和他的胃口。
张生拿起茶杯,对眼前这个少年心驰神往,闻了闻茶水的味道,又香又浓,便点头对老太太笑着说:“这番好意我心灵了,他姐姐就不用唤了。”
说着,便喝完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