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决定用自己驾马的经验来运用到跑道上。
他开始跑的时候,不快也不慢,前面的陆海覃和丁小亮冲的最快,一下子就将后面的四人甩出一段距离。而后紧跟着的是毛窦和瘦个子,接下去就是轮到沈羲了。
大嗓门跑得最慢,一开始就跟在沈羲后面一屁股都不落下。
耐力跑最折磨人。沈羲来到在世上第一次这么折腾,刚跑了半圈,腿脚就酸胀得不行,慢慢放下步子。跑步的同时,眼前的景物跟随着晃荡晃荡,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
地跳。
陆海覃是当过小骑师赢得小冠军的,他在马术俱乐部的时候也曾接受过耐力跑的训练,对这种训练并不感冒,反而和丁小亮慢慢折腾起来。
丁小亮是个体育生,他跑的项目虽然是短途赛跑,但是在平常的体育锻炼中对长跑的训练也没有落下。
毛窦和瘦个子虽然比不上陆海覃和丁小亮,但速度勉强还能跟得上,倒是沈羲在跑完一圈后,只觉得耳朵里有什么塞住了一般,每跑一步,呼出一口气吸进一口气,耳朵里都回想起声音,无限放大。
他的步子越来越慢,加之又是顶风跑,比跟在他身后的大嗓门还要吃力。
大嗓门跑了几步,看沈羲越落越远,终于忍不住在第二圈结束的时候超越了沈羲。
他本来想着沈羲是制服达达鹰的少年,应该在体能方面都有不错的素质。达达鹰比平常马匹烈性,对付这种烈性的马通常需要骑驭的人非比寻常的体力。
但是他没有想到沈羲的速度会这么慢,他本来想跟着沈羲跑,却因为沈羲的速度反而落下队伍。
大嗓门走后,沈羲立刻就变成跑道上的最后一名,慢慢地在绿荫上迈着步子。
等到沈羲彻底熬完十公里路后,整个人几近虚脱,他站在原地撑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气来。
教练走过来看了沈羲一眼道:“去马房领马吧。”
沈羲这才磨磨蹭蹭地一步一步挪向马房的方向,他刚到了马房门口,就听到有一人吹了呼哨。
他皱眉抬眼看去,就看到陆海覃牵着一匹马,马眼圆润,骨骼分明,颈长高挺,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而陆海覃也正看着他,瞧他眼睛里的意味,还真有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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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嗓子眼里干干地只想倒吐。
陆海覃道:“你怎么跑了最后一名,马都挑完了,那几个小子都挺会看马的。”
沈羲拿眼睛瞥了陆海覃。
陆海覃在他的眼神下拍了拍马头,回头往马耳朵里吹气,不再看沈羲。
沈羲这才抬着沉重的步子往马房里走去。
他因为训练时落在最后,没有了挑选的余地,只剩下马厩里最后一匹马。
飞卢训练学校配给见习骑师学员的马匹质量其实都相差无几,几匹马都算是通过资格审查的马匹,关于马的护照、马匹档案、马匹系谱、马匹状况和马匹年龄都有严格的审查和登记。
但如果硬要分好坏的话,就应该是马的年纪了。
沈羲第一眼看到自己的马,就知道这匹马应该还是一匹年轻的马。他估摸了下年纪,试探着接触抚摸马鬃,待到马接受他时候,才试着在马的活动中观察马的牙齿。
马齿的磨灭受到年龄的影响,是鉴别马匹年龄的主要依据。沈羲默默观察了一阵,在马嘴的开开合合中,果然看到了马的乳隅齿。
如此,沈羲更加可以肯定:这匹马应当是四岁左右的年纪。
马的牙齿根据年龄的界限可以分为乳齿和永久齿。一匹马需要花五年的时间换完所有切齿,乳隅齿的脱落时间是4-5岁之间,再加上沈羲以往的判断,对马的年龄推测八九不离十。
四岁的马是刚刚可以上马场参加速度赛跑的年纪,而显然沈羲这匹马刚刚够到赛马的资格,并没有多少赛马出场的经验。
而陆海覃的马不一样。那匹马的模样很好,看上去色泽光滑,整匹马的样子看上去也是气质挺拔。像陆海覃这种有赛马经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经历过多场赛事的马才会拥有这样的气势。
另外几个人选的马的气势也都不错,几匹马各有千秋。大嗓门、瘦个子、毛窦等人能近距离接触到马,都是兴奋不已,丁小亮体力最好,看到马后跃跃一试,就要爬到马背上去。
马背上没有马鞍,他折腾了几次,都没有爬上去,反而引得旁边的哈哈大笑。
等到第一日的所有训练内容结束,沈羲整个人已经累到散架,一身汗粘在背上,难受得要死。
宿舍的浴室是单间的,只供一个学员洗澡,沈羲还是轮在最后,洗了一通的冷水澡,这才一边擦干身子和头发,一边上了自己的床铺。
大嗓门几个人显得特别激动,还在不断说起白天和马相处的事情。一匹好马的价值不菲,通常只有马主所有,供给马场的驯马师训练,资格通过的马匹则可以出现在赛场上,给骑师驾驭,赢得赛场上的荣誉。
一般的观众只能够在赛场上看到英俊的马匹,和胜利的骑师打招呼、喝彩。从普通百姓的身份一跃成为见习骑师成员,并且真真正正地和马接触,拥有自己暂时阶段的马,几个人的激动倒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相反,陆海覃的平静到是和几个人与众不同。
大嗓门看陆海覃平静的模样,立刻竖起大拇指道:“陆大神就是陆大神,这气度就和我们不一样。”
他已经第二次叫陆海覃大神了。陆海覃也没反驳的意思,反而在旁边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