鄚天赐缓缓背过身去,还不着痕迹的驼了驼背,造成一种有些无奈和沧桑的感觉,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八百兵中,必须有三百放到靠近边境的芹渤府去,河仙只能留五百。”
阮仲明大喜,“芹渤府生活艰苦,又要面对暹罗人,这吃食、被服、军饷可不能待薄了。
末将斗胆,来时烔爷和宋大人吩咐了,左营兵是为河仙安危而来,还请公爷多多厚待,每兵每月饷银当比河仙镇军稍高,若能以十贯为准,那就最好不过了。”
好家伙,河仙之兵因为都是亲族,事务也繁杂,是以饷银非常高。
而嘉定的五营兵完全就是唐代的府兵,给了大片土地,不用缴税,因而几乎没有军饷,甚至番上宿卫还得自备武器、粮食。
现在宗室烔、宋文魁两人张口就是一兵十贯,这八千贯(两)银钱会落入谁的口袋,可想而知。
这钱对于河仙来说,也不少了,虽然给的起,但鄚天赐不会给。
因为一旦给了,资金如此充足,宗室烔和宋文魁两人分润以后,搞不好会舍得跟下面的左营兵分一点。
那么这样一来,就不能激起左营兵的不满,无法破坏他们的军纪,让他们在河仙胡搞了。
于是鄚天赐转过身,眼带怒火的看着阮仲明,“阮掌营,真人前面不说假话,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重新说个数!”
鄚天赐这种当了几十年藩王的人起怒来,还是挺吓人的。
阮仲明自然不敢把他逼急了,再说他本来准本的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于是假装思考了片刻,“每兵每月八贯,若是可以末将这就派亲信会嘉定为公爷说项。”
“五贯,这是本公能做主的极限!”
鄚天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个价格,八百兵每月四千两,每年就是四万八千两,假如嘉定五营的中高级军官七八十人分,一人也能分不少。
但这肯定不可能均分,应该是宗室烔和宋文魁拿大头,各营掌营拿小头,而原本准备给下面兵丁也撒一点的,自然就没了。
但也可以接受,营兵都是府兵,能免了他们自备粮食服役,还不够他们的乐的么?
阮仲明完全小觑了河仙这种花花世界对人的诱惑,当即点了点头。
“请公爷容下官派人回报,想来烔爷与宋大人,定能体量公爷的难处。”
。。。。
离开了阮仲明的兵营,鄚天赐对着身边一个扮做谋士的老者拱了拱手。
“郑翁,看见了吧,咱们这些华人在南洋,就是这么难,处处要被人催逼。”
郑莫赛点了点头,“是啊,河仙有河仙的难处,暹罗如何不是呢。
阿迦达王近些年愈敌视我们,要不是缅人来侵,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说着,郑莫赛又露出了笑脸,“好在国英与子布都是咱们华人年轻一代的豪杰,若得他们两人接力,日后管他什么王侯,就别想再催逼我们了。”
“哈哈哈哈!”
鄚天赐开怀大笑了起来,“若能得国英兄弟爱女为媳,鄚家门楣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