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脑很讽刺,所以有一段时间苏韵的记忆很混乱。
我到底是穷光蛋苏韵,还是富二代苏韵?
至少到现在,他还没弄清这个。
第二天,苏韵还没起床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搞了个泰山压顶。
“舅舅……”
难得他把这两个字咬得这么清晰。
小乐乐胖乎乎的手扣着苏韵的嘴,还抓起枕头边的袜子要往他嘴里塞。冰溪连忙拦住他,把他放在离危险物品远一点的地方。
“你可真恶心,袜子居然放枕边儿!”
苏韵欺骗自己,这是梦,抻过被子继续睡。
“起来,你个猪!”
冰溪最讨厌苏韵懒洋洋的样子,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不依不饶地进行骚扰。
“大姐!”
苏韵一个猛子从床上窜起来,双手合十,“我昨晚上梦见苏捷了,我一夜都在跟她叙旧,你把他抱出去,你让我再睡会儿,就当放我假了,好不?”
苏韵头上的毛翘起来,连珠炮似的蹦出这些话,说完就倒下去,死人一样推也推不动了。
冰溪愣神了半天消化这些话,还没反应过来,小乐乐已经替她完成了未竟的事业——
“哇……啊……”
哭得苏韵再坐起来,红着一双眼,却睡意全消。
“你是我祖宗啊!”
苏韵仰天长啸,把乐乐揽在怀里,像拎东西似的拽着奔洗手间去了。
被子上都是污渍。冰溪也掩着鼻子蹦出三丈远。
艾家的老爷子有阵子没见着苏韵了,话也说不利落,就拿着一双筷子抖啊抖啊,磕磕巴巴地蹦出几个字。
“病啊……好没啊?”
苏韵赶紧冲着外公连比划带解释,我好了,我早好了。
然后艾老爷子还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腔调同样的发音,对着冰溪问。
“病啊……好没啊?”
冰溪也跟着连比划带解释。
艾老爷子转向艾老二,还没问,艾老二就赶紧比划,爷爷,我没病。
站在一边的特护给老人擦擦嘴角的口水,艾老爷子开始吃饭。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当年是怎样叱咤风云。
艾老大还是一副“我是家长”
的死相,端着一份晨报,一语不发。自从从爷爷那边接了家族生意以后,跟徐明泽同龄的艾老大就不幸地未老先衰了。
艾老二和苏韵一样,为了自由早就搬出去住了,要不是因为昨夜冰溪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是不用回来受这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