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队?
马球队!
裴如寄简直不晓得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画角却还没说完,兴致勃勃接着说道:“郎君要是还不满意,要不然纳够一百个,组个娘子军,封我做个百夫长,随你上阵杀敌可好?”
她还想做百夫长?
裴如寄惊得瞠目结舌,手中握着的扇子一时没拿住,啪一声落在了桌案上。叱咤阑安城的云麾将军裴如寄平生第一次不晓得如何接别人的话头。
这姜娘子忒地难缠,他觉得他不得不出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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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雅阁是一间茶室。
槛窗大开,能看到窗外的紫丁香开得正艳,十字形的小花汇成一簇,许多簇又成一树,映得窗扉也是紫色的。
虞太倾头戴玉冠,身着绯红官服,盘膝坐在案前烹茶。
室内寂静无声,窗子里有风透入,随风而来的还有隔壁雅阁内的话语声。声音虽低,但他的耳力异于常人,只要他用心倾听,还是能听清楚的。
桌案一侧的红泥小火炉上的水壶开了,汤水沸腾,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虞太倾牵袖提壶,将热水倒在紫砂壶中,袅袅水汽升腾。白玉般的脸隐在雾气后,看上去有几分朦胧。
他问狄尘:“你可晓得隔壁雅阁是谁?”
狄尘说道:“隔壁是云麾将军裴如寄,他今日约了一个小娘子相会。不过,奇怪的是,隔壁的隔壁还有一伙儿人,是他手下的两位弟兄,方才他便是与那两个弟兄在一处,也不知在商议什么,让人家小娘子候了好久才过去。”
虞太倾唇角含笑:“商议的,怕是什么馊主意。”
虞太倾烫杯、洒茶,细长的手指捏着茶盏旋转,一股浓郁的茶香在室内悠悠飘散。他淡声道:“有点意思。”
狄尘不解,问道:“什么有意思?”
虞太倾含笑未语。
这时,侍立在门外的枢卫进来禀报:“都监,崔御史和崔小娘子到了。”
虞太倾缓缓放下茶盏,说道:“请他们进来。”
他原本想命人传唤崔兰姝到天枢司,转念一想,昨日之事闹的太大,倘若再出岔子,只怕不好收场。
他那日也是自梦境中看到了未带面纱的崔兰姝,当时那段光影一闪而逝,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清了。因此,他特意下了帖子,邀崔御史和崔兰姝来凤阳楼见面。
房门推开,一名枢卫引着崔崇崔御史步入室内,在他们身后,戴着幂篱的崔兰姝缓步走了进来。
崔崇五十多岁,相貌儒雅,他上前朝着虞太倾施了一礼:“崔某见过虞都监。”
御使大夫是从三品的官职,比之虞太倾的都监之位还要低上一级。崔崇和虞太倾同朝为官,但两人却从未有过交集,只因这位异国小王子为人低调,从不与朝中其他人寒暄。或许他也晓得自己身份特殊,虽说堂堂正正参加科考夺了状元,但圣人要他入朝为官时,他没有选六部,却选了专事擒妖的天枢司。
天枢司有雷言指挥使,崔崇和朝中其他官员一样,都认为虞太倾去了天枢司不过只是一个摆设。崔崇没想到他此番竟然亲自去了九绵山擒妖,虽说最后还是雷言带人解救了他们,但他有这份胆气,便足以令他钦佩。
可是,他没想到他居然命人将他的闺女崔兰姝下了烈狱。虽说,后来言道是误会,但名声已经坏了。
眼前这人便是此事的罪魁祸,崔崇虽说一肚子怒气,但想到若是他能和自家闺女结亲,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遂在狄尘指引下,坐在了案前。
崔兰姝朝着虞太倾欠身行了个礼,也随之落座。她透过幂篱的面纱瞥了虞太倾一眼,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虽说当日在九绵山,她曾多次偷偷打量过他,但那会儿是黑夜,她只晓得他生得极俊美,但具体美成什么样,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会儿大白天面对面再看他,崔兰姝只觉得周身血液好似凝固了起来,呼吸也停住了,眼睛也直了。她分外庆幸自己戴了幂篱,不然这幅样子若是让他瞧见,当真是丢脸。
虞太倾抬手亲自为崔崇和崔兰姝斟了杯茶,淡淡瞥了一眼崔兰姝,说道:“先前是本都监办事不利,累崔娘子受苦了,我这里以茶代酒,向两位赔个不是。”
崔崇端起茶盏,皱了皱眉又放下了:“都监的意思,是小女无罪,一切皆是都监之错。既如此,小女眼下名声已坏,都监只是赔罪,只怕崔某不能接受。”
崔兰姝大窘,没想到阿爹如此快人快语。
来时她也听阿爹提了一嘴结亲之事,她虽不敢奢望,但也怀着一丝希冀,但阿爹此时这般提出来,明摆着是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