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双手将这些房契地契捧过头顶,郑重跪在老太君面前,恳求道,“请老祖宗收回这些恩赏。闻溪千里迢迢从南陵一路追随将军而来,连性命都是殷将军给的,万不能再贪领殷家荫泽。”
曹嬷嬷从旁将人扶起,劝道,“闻溪姑娘何苦拒绝老太君的美意,比起大少爷心中最惦念的,这两间铺子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是真心待大少爷好,老太君还嫌赏得不够呢。”
殷老太君柔声道,“若不是如今中馈不在,不方便从府库里选更好的,只能暂时从老身私库里选了这两间,丫头你莫嫌弃,日后还会有的。”
“老祖宗,我……”
“丫头莫怕,无论是谁嫁进来做了殷家大少夫人,有老身在,也不会让人随意欺压了你,乖乖收着……”
“老太君,不好了,夫人怕是快不行了,大少爷方才刚去请安,就见夫人呕了好大一摊血水!”
宋姑姑去给各院下人分红封,得了消息就赶紧回来禀报。
闻溪反应的快,虞氏中毒已深,根治虽然无望,但救急或许还难不倒薛神医望,“阿黎,快去请师父!”
“大少爷已经派人去请了,老太君可要过去看看?”
殷老太君眉宇间暗了下来,这虞氏不招她待见一辈子,可毕竟是殷家二子的嫡母,多年来虽没少惹是生非,可若真是要走了,不免增添哀愁。
“唉……原本以为她熬过了年关,怎么也能撑过正月,难道说还是强留不住……”
闻溪想起殷煜珩说的那些话,虞氏身患绝症,那虞清莲定也是知道一二,才会在庙里求的丹药上动了手脚。
可既然知道虞氏命不久矣,何苦冒险下毒,难道说她还能控制虞氏何时油尽灯枯?
上一世,闻溪记得,殷煜珩开春后出征,他离开都城之时,殷家也未传出此等变故,想来即使是绝症,虞氏也还至少有小半年的活头。
这一世,虞清莲便就是这一切的变数,闻溪若是想平安入宫,这个毒妇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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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薛老为虞氏施针救治后,暂时助人入眠,尚留住了一口气,殷煜珩亲自送人出来。
“薛老,依您看,家母还剩下多少日子?”
“唉,侯夫人毒侵肺腑,用了那么多清毒的汤药,却因底子损坏虚不受补,若是老夫的药停了,便就是一两日的功夫。强行将人留住也是苦痛煎熬,将军还是早做决定,最迟莫要晚过上元节。”
又是上元节,殷煜珩眼中翻涌着深深的愤恨,像是命运在惩罚着他,要在团圆佳节,一起夺走他身边的两个人。
“还请薛老每日过府为家母诊治,其余愿未了,作为儿子,不可让她带着遗憾饮恨而终。”
两人站在前院连廊正说着,闻溪寻了过来。
“师父,将军,奴婢替您送送师父吧。将军不若去趟宋府,看能不能将婚事提前,毕竟……这是夫人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