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荧摸了摸眼角,什么也没有。
宣琼道:“怎么没有?鲲神教会你生死之道,但这并不妨碍你去思念故人啊,无悲无喜的那成佛了,你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宣琼摸了摸长荧的头:“难过就去发泄,去无人的原野大喊大叫,去大哭一场,这有什么,人之常情啊。”
长荧揉了揉眼睛。
他哭不出来,只会更加难过。
“走吧,去桃迎那里瞅瞅。”
宣琼拍拍长荧。
长荧点点头,将信纸塞进锦囊里,却无意间发现了信纸背面还有一行不属于自己的小字。
“同念”
。
“抱歉”
。
是桑落的字迹,长荧不会忘,桑落的小字清秀细长,在他们尚未绝交之际,两人经常书信往来,那几百封书信,他怎会忘。
长荧收了信纸,随宣琼出了门。
信纸正面的字,是他亲手写下,托青鸟送给桑落的丰收礼物。那年是桑落陨落之年,恐怕,桑落来不及回信,只在这里草草写下当作回应,便离去了。
那年自己寻常的祝福,竟是最后一句。
原本以为不会有回应了,却没想到几十年后,再次见到了那封信,和桑落的歉意。
长荧迈出了旧友故居,沉重的心情稍稍放松,他回头再看了一眼空荡的院落。
阳光洒满了整片屋顶石墙,年轻的绿色藏在布满灰尘的老旧的缝隙中,悄悄生长。
他转身背对阳光,几步上前拽住了准备走出大门的宣琼的衣领。
“走后门小院,抄近路。”
旧忆伤怀
“嘶……”
长荧又一次把手指扎破了。
凌乱的丝线缠地他满身都是,有时候从身前拽线,身后会传来丝线摩擦布料的声音。
桑神艾瓖无奈地笑了,她轻抚小长荧的头,柔声道:“闪闪,要不桑姨替你缝,你别伤着自己了,姨心疼啊。”
“不。”
长荧坚持道:“我就要自己做,上次只做给桃迎姐,桑落哥有些不开心了。”
上次做的锦囊,缝了好几天,送给了桃迎。
艾瓖笑道:“上次不是送给喜欢的姑娘嘛,这个给桑落那个臭小子,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不……不一样的,都是好朋友,也要认真做。”
长荧的脸微微发烫,艾瓖的调侃让他有些羞涩,“况且我才没有……”
艾瓖笑着调侃道:“我们闪闪是想长大呢。”
好朋友啊……说起来,他与桑落的关系已经僵硬好久了。起初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争吵,到后来见面不说话,再到后来,只是陪着桃迎来找我,而从不搭理自己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