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林桃红卖那炸豆腐干卖得也不错,捡了几个让张小舅尝一尝,“这是我们才做出来的,滋味好得不行。”
张小舅已经吃了一碗面,肚子里没多少空地,可还是捡了几个吃,光看那用了不少油来煎,就知道这东西难吃不到哪里去。
吃了一个放在嘴里,只觉得口齿生香,和那五香豆干,麻辣豆干,又是不一样的味道,他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倒把一刚下船的行人给吸引了过来。
这行人本在那宋娘子那里喝了一碗鱼肉羹,觉得肚子不饱,宋娘子就说,“我们这里有卖肉夹馍,豆皮,豆干,臭豆腐的,滋味各有不同,却是好吃的很两极,要是没吃饱,不若去那边瞧瞧。”
这人按照宋娘子指的方向过来,果然见摊子上有不少人,各种好吃的应接不暇,看着她都不知道吃什么,见张小舅吃得香,也要了那煎豆干。
宋娘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刚来这里的行商指路了。一旁的沈娘子听了,嘴里直发酸,在那里嘀嘀咕咕,“你这上赶子去巴结人家,人家也不见得对你多好,咱们两家做了多少年的邻居,就没见你推荐过我家面条。”
宋娘子还没开口,一旁的梅子已经快言快语地说话,“什么叫上赶子巴结,我们两家关系好着呢,如何就像你说的这样不堪!且不说你那面条做得好不好吃,只你上次对来往的行商说那些胡话,我们就不敢和你来往了,要是哪次不小心得罪了你,你是不是也要这样信口胡说八道?”
这些话都是宋娘子对梅子说的,梅子记在了心里,又叭叭的全都说给了沈娘子听。
沈娘子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只在那里捂着胸口嚎起来,“你个小娼妇,我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让你在这里随便地指着鼻子骂,怪道是个没爹没娘要的东西。”
宋娘子不乐意了,她平日里说话温声细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脾气是个多好的,可看她对那个儿子就应该能推出几分来,她也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宋娘子直接把勺子一放,“说谁没爹没娘?梅子是我干女儿,你这不是咒我,还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那边卖炸果子东西的赶紧过来劝架,“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了,犯不着因为一些小事,犯了口角,反倒伤情分。”
沈娘子从来没见宋娘子这样,倒是不敢再闹,只能冷哼了一声。
却说王小郎君他们爬完山回来之后,王老太太又把周晚娘叫来,让兄弟姐妹们见个面。
从前周晚娘也是回来住过一段时间,倒是没有那么陌生。
老王太太指了桌上的一溜的点心,问家里小娘子小郎君们吃不吃。
他们今个在外面野了一天,见了这些吃的,就都伸手去拿。
王老太太又招呼周晚娘,“你也别拘束着,还当这里是你家,同你姊妹们一道玩。”
家里的两个小娘都凑过来和周晚娘说话,周晚娘见他们也吃着那菊花酥,心里想到了之前那些小心思,原说这是给她的下马威,不承想表姐表妹都吃的这些。
清姐儿年岁还小,最喜欢吃那酸酸甜甜的山楂片,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吃,含糊着问周晚娘,“晚娘姐姐,你们府城里可是有这山楂片吃。”
周晚娘摇摇头,“府城那边确实没有这山楂片的,不过有那山楂糕,看起来和桌上摆得差不多。”
另一边的蓉姐儿就让丫鬟端了那山楂糕来,“这你可就说错了,这山楂糕也是那林小娘子做的,如今只在清风楼里卖,抢上一块还不大容易,这东西和淑芳斋里的山楂糕味道还不一样呢。”
周晚娘对这些酸的都不怎么如意,但也不好拂了蓉姐儿的面子,只好拿了一个放在嘴里。
“如何?”
蓉姐儿等着周晚娘点评,周晚娘吃了一口就放下勺子,点了一下头,“果然和淑芳斋的不一样,味道又更醇厚一些。”
蓉姐儿击掌称赞,“是了呢,从前我也不爱吃那山楂糕,不知道那东西有个什么吃头,可上次积了食身上不得劲,吃了这山楂糕反而觉得舒服一些,从那以后就愿意吃这东西了。”
那边的王小郎君却是在捧着山楂罐头吃,今儿个在外面没怎么喝枣水,那酸酸甜甜的罐头汁水都被他一饮而尽,也没给姊妹们留,让清姐儿哭了一通,又从小厨房端上来一碟,这才罢休。
灶间采买的赵婆子,原以为李娘子从外头买了点心过来,能让王老太太发次脾气,不承想这又让李娘子得了个巧,回去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撑着身子坐起来,想不明白一个野丫头做的吃食,如何就能这样得了巧,连老太太也使了人出去买。
她那些点心,还是从淑芳斋里面买来的呢,多少年岁都吃着淑芳斋的点心,怎么就不行了?
赵婆子想了一晚上,顶着一双黑眼圈去当差,灶间的几个小丫鬟捂了嘴在那里偷笑,被她狠狠剜了几眼,罚他们去烧火,这才罢休。
李娘子这时候洗了手出来,赵婆子斜了眼去瞧见她又要做那炸酱面,不由得嗤笑一声,“这东西都快做了有个把月了,倒腾不出来,也不用浪费那粮食,回头让太太娘子们知道了,可要说嘴去,别没得连累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