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头上一颗硕大的东珠在灯下格外显眼,贵气逼人的装扮现在也不能抵挡锦瑟身体无意识散发的寒意。
凤凛皱着眉看了眼锦瑟,也没说什么。
贤妃轻巧的看了眼皇上,又看向琉璃公主:“皇上说的是,宸妹妹喜欢改日让公主送你一只好了,现在是宴会,何必在这会为难公主?”
德妃嘲笑似的看了贤妃,又低头摆弄着赤金嵌翡翠的护甲,头上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贤妃眉头一跳,本欲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贤妃刚闭嘴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声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急找声音的来源就看到琉璃公主痛苦万分的倒在地上,面纱掉落大半,依稀可见底下娇俏的脸,红唇失了血色,痛苦的□不间断的溢出。
“公主!”
南疆使臣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别的,急步走到琉璃公主身边,看着还不断挣扎的琉璃公主手足无措。
“疼·····住手·····”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左手使劲的按着右手,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琉璃公主的右手,才发现她的右手在不断的痉挛,宽大的袖子上卷,露出来洁白的小臂,可现在只看到小臂上有一停的起伏好似底下有一样东西在不停的蠕动。
想到锦瑟刚刚的话,胆小的嫔妃咽了咽口水,什么没有眼见可怕。
凤凛是第一时间看向锦瑟,果然看到她未收起来的一支巴掌大的竹笛,想来刚刚那阵尖锐的哨音就是锦瑟吹出来的。
果然是个不省心的!
凤凛看了眼已经在地上打滚的琉璃公主,头疼的想着怎么解决后续问题,她不会当众把琉璃公主给弄死吧?
再次把锦瑟的危险等级上升了一级的凤凛瞪向一旁一直低着头的丞相,他到底怎么养女儿的!
再次听到一阵尖锐的笛音,凤凛直接瞪向锦瑟,这时候他分外怀念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女,为什么现在越来越有原先沈贵妃的影子,沈贵妃还识分寸,这位从今天看起来颇有些百无禁忌的味道。
“不要啊-------”
琉璃公主的声音越发凄厉,凤凛眼前一花,就看到琉璃公主的手腕涌出鲜红的血液,然后看到一个血红色的虫子在血泊里慢慢蠕动着,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凤凛的话哽在了喉咙眼。
抽泣声此起彼伏。
☆、
蘑菇和蛇都一样,越是色彩斑斓越是危险包含剧毒,蛊虫一样。越是低等的蛊虫长相恐怖丑陋,琉璃公主的这只蛊王浑身宛如上好的血玉雕刻而成,不动的时候像一个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可在场人没人欣赏,只要想到是从琉璃公主身体爬出来的,就一阵阵的反胃。
贤妃状似不经意的扫视一圈,果然看到几个嫔妃拿着帕子捂住嘴巴,她自己也是不忍心再看,连带着看娇俏可人的琉璃公主背上也是一股股的凉气。
谁能想到美人皮下隐藏着这么恶心的东西,所有人都低下头没人瞧见德妃脸色微微发白,护甲掉在地上也没在意,死死扣着桌沿的指尖微微发白。
在场的人也只有锦瑟脸色变的都变一下,见目的达成,把笛子从嘴边拿下来,放在手心把玩。这只竹笛还是闲暇做的,没想到今日会派上用场,这种毒物最好借助声波逼出最好。
锦瑟不紧不慢的起身,慢慢的下着阶梯,在无人动作的时候这样无疑很显眼。凤凛是想说话的,他一开始吓到了,后来就回过神了,恶心是恶心,却不至于失了言语,只是看到锦瑟的动作一犹豫,决定还是看看锦瑟到底要做什么。
锦瑟走的不算快,但琉璃公主就在台阶正下方,锦瑟不一会就到了琉璃公主正前方,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琉璃公主。
“宸妃娘娘,这只蛊虫是我家公主以血喂养,你硬生生的把它逼出公主体内,究竟意欲何为?”
锦瑟看都么看义愤填膺的南疆使臣,南疆使臣等了半天没见锦瑟说话,气愤的转向凤凛:“陛下!我国公主带着王上的国书,意欲与大凤结秦晋之好,可陛下纵容嫔妃在大殿之上侮辱伤害我国琉璃公主,外臣怀疑陛下的诚意!”
凤凛微微一笑:“朕的宸妃只是太过喜欢这些东西,一时下手失了分寸,使者何必大动肝火。”
凤凛说的不痛不痒,南疆使臣气的眉梢直跳,他是南疆人,虽然多年都在研究中原文化,可对于一些事情知道的很清楚,这次琉璃公主可谓是元气大伤,以自己血液孕养的十多年被生生的逼出身体哪可能这么简单!
南疆使臣又要开口争辩就看到这位宸妃娘娘弯下腰似乎要拿那只蛊虫,南疆使臣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一伸手就要把锦瑟的手打掉,锦瑟睫毛掩盖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冰寒,手上的竹笛在手上灵活的一转,直直的朝着南疆使臣的手打下去。
“不自量力。”
南疆使臣似乎听到了锦瑟嘴里吐出低不可闻的四个字,接下来手上的剧痛让他没办法思考,痛呼在嘴边徘徊几乎要溢出口去,到底理智还在,硬生生的把□吞了回去,后退一步,冲凤凛凛然道:“这就是陛下的待客之道?外臣算是领教了!”
他伸出的手上两三根手指已经不规矩的垂了下来,掌心也有些凹下,在加上南疆使臣强行让抽搐的脸恢复的行为让在战场上呆过的凤凛呆滞了一会儿。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南疆使臣的手差不多已经粉粹性骨折了,再想到锦瑟刚刚似乎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敲,凤凛只觉的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