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也还没吃呢吧?”
“我不饿,真的,每天这样躺着,吃一口就饱了。”
“可是……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告诉他不要再等了。”
林柚扭过头看着墙壁,“我不会再见他的。”
夏小橘的脚步几乎粘滞在几十级台阶上,不知要如何走下楼,把林柚的话尽量委婉地转述给程朗。他站在路灯的黄晕中,看见夏小橘走出楼门,立刻挺直身体,但见她只一个人,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就我们俩去吃饭,是吧?”
程朗了然的口气中带着无奈。
“她可能太伤心了,要一个人静静吧。”
“哦,那我们走吧。”
他转身,走得飞快。夏小橘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
“喂,腿长的要照顾一下腿短的啊!”
她试图活跃气氛。他充耳不闻,步履依然匆促,踩过飘零的落叶,一片簌簌声。夏小橘望着他的背影,锥心的疼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我也想过,去了欧洲之后,自然而然过渡,让一切慢慢冷却。”
林柚阖上箱子,剥了一只芒果,“谁想到事情忽然就变了,长痛不如短痛。”
小橘摇头:“其实,就算你去了欧洲,可能冷却么?对于他而言,距离不是问题,半年或一年,他都会等你。”
“我明白,其实,受伤之后真的很无助,我每天夜里都会偷偷地哭。你知道么,我当时真觉得万念俱灰。”
夏小橘愕然:“只是简单的肌肉拉伤吧,你现在不也能跳舞?”
“其实……当时让我最难过的,不仅仅是不能去欧洲了,而是我很强烈地预感到,和袁安城,再也不可能有将来了。”
她仰天叹息,“或许,这是注定的呢。谁让我太贪心,谁总去追得不到的幸福。”
“那年暑假,你去西安,见到大提琴了,是么?”
“没错,就是那段时间,有奥地利的教授看了他的演出后很是欣赏,希望他第二年毕业就去深造。他开心极了,跑来旅店找我,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问我想不想和他去欧洲。我当时都愣住了,太突然了,前一天他不过很客套地和我吃了一顿饭而已。但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笑起来,管他呢,这是我盼望了很久很久的一幕,以为永远不会发生的。即使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我还是会笑出声来。”
“那么……布达佩斯……”
“是啊。但我对袁某人,太缺乏信心了,我知道他换过许多女朋友,但还是希望自己是特别的一个。就算维系两个人的关系会很辛苦,我也想要去尝试。但如果不能和他一起去欧洲,让他在那边等我三年,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柚嗤笑,“其实,受伤之后不久,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手机号码换了,寝室的人说他出去租房住了。我早该明白,他耐不住寂寞,不会为了我而改变。即使如此,我仍然只为了他哭,那时候我就明白,和程朗,是彻底不可能了。我不会第二次抓他作救命稻草。早些分开,是唯一一件我可以为他做的事情。”
“只是作救命稻草么?”
夏小橘忍不住问,“你和我说过,一开始只当他是好朋友,但后来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真的是无忧无虑,甚至在某些瞬间,觉得这样就是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