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贱妇’,扯下皇帝尊严的挡布。
他走出门去,拔出护卫腰间的剑,当即要斩杀枉受自己宠爱的妃子,但看到她隆起的腹部,想到她怀着自己未出生的孩儿,他下不了手。
剑转指太监,他以为太监会跪下哆哆嗦嗦的求饶,谁知,那太监竟起身朝他走来。
“你这是要杀我吗?二哥。”
这句二哥,旁人叫不得。
皇帝眯起眼,看向太监。
直碾向前的战车,数不清自己碾碎了什么,这是皇权。
但人终究是坐在战车上面,人是有记忆的。
皇帝仔细的看着太监,几分相熟,几分脸生。
太监怕皇帝认不出,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葫芦。
一个很小的葫芦。
被摘下时还小,皮黄上留有一截藤。
看清葫芦上的刻字,皇帝一惊。
那是他刻的,那个时候,他还小。
像是一根藤上挂着无数葫芦,每个皇帝都子嗣众多。
为了权利,多的是兄弟相争。
但总有一些人,不同。
接过葫芦,儿时的记忆,在皇帝的脑海中翻涌。
他的亲娘死得很早,后宫中,没人给他撑腰,因此,尽管身为皇子,却是艰难的活着。
那时,父皇的一个妃子见他可怜,便求了他父皇,把他接到自己宫中,待他像是亲生般好。
他记得这份恩情,因此,在得知那个妃子要给自己添个弟弟时,他高兴得不得了。
弟弟出生后,他就送出了自己的贺礼,自己儿时唯一的玩具,一只小葫芦,上头刻了他的名。
他将这葫芦交到刚出生的弟弟手上,告诉弟弟,将来自己长大了,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他,对他好。
这是他的承诺。
“你是……。”
太监看着皇帝笑,又喊了一声。
“二哥。”
皇帝重新打量太监的眉眼,将葫芦紧紧握在手里。
早在他登基前,抚养他的妃子就死了,连是那个弟弟,也消失在战乱中。
太监笑着问皇帝。
“二哥的承诺,可还算数?”
皇帝盯着太监,心中的亲情,压下愤怒的大脑。
遣走旁人后,与太监私下聊说。
从太监的口中知道,当年他母妃死在宫闱之乱,他本也会被杀,但最后蒙一个老太监搭救。
老太监凭本事,于动荡中存活,也理所当然的把他保住。
一晃多年过去,到死,老太监才把他的身份说出。
得知来龙去脉,皇帝对妃子跟太监的事,没有再追究。
但也没有对外公布太监的真实身份,他清楚,要是被人知道了,定起风波。
谁都以为,事情会这么平淡的往下走。
皇帝虽少了个妃子,却有一份亲情的收获。
可惜,关于权利的争斗,从来不休。
太监利用自己的职权,仗着宠妃撑腰,跟朝中官员多有往来,甚至金钱上的勾连,犯下数宗血案,引得刑部追究。
当时负责案子的陆清,咬死了线索,死都不松口。
皇帝为不使内情暴露,强行让身为太尉的丁旭接手,因为,他当丁旭是自己人,便是查出了什么,也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