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端是瞅着善鸢脸上的神情,仿佛就能知道她心中所想,善鸢的心中有他,为了他找了借口,可昨夜里的一切不能赖在皇后身上,那是他个人的意志,虽然手法卑劣,可如果重新再来一回,他也不会做出其他选择。
人心易变
“那是个阴阳壶。”
鹿鸣揉了揉善鸢的手指,“按下开关,就能倒出掺了药的酒,我趁着鹿咸那傻子大放厥词的时候,把酒杯给换了。”
在北境的那些年,鹿鸣可以说是吃足了苦头。
一个没有军功的小皇子随军,年纪如此的轻,自然是无法服众的,那时候鹿鸣学着和他们喝酒吃肉,一起摇盅赌钱,除了沾女色的事情他不做以外,其他什么都做了,最后和那群将是打成了一片,也学了不少奇技淫巧。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那杯混了大量春药的酒水被心情大好的鹿咸给喝下去了,鹿咸喝下那酒以后浑身发热,当下就把衣物全给脱了。
不过太子这么一锅,也正好省了事。皇后手下的人没能及时发现,那男人根本不是鹿鸣。
“他们把侧殿的大门给锁起来了,里头就是那个宁家的小姑娘,还有今天那些不入流的西域舞娘。”
鹿鸣的语气里头多了一点讪笑的意味,“老妖婆手下办事不够仔细,把自家小主子锁进去了也不知道,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就不知道今日打开殿门的时候,老妖婆脸上是什么神色!”
皇后恶劣,可不单单是想毁了鹿鸣的婚事,还想彻底毁了鹿鸣的名声。
借着恩旨留宿后宫,却在皇后宫中非礼了皇后的小侄女,同时还玩弄了西域来的舞娘。
如果鹿鸣真的不幸落了套,那当真是把他洁身自好的名声全给污了,人们会认为他道貌岸然,这样被拉入深潭里,还比原本就是个纨绔的四皇子更令人唾弃。
如今善鸢也不是那一无所知的小姑娘了,鹿鸣才会告诉她这些。
善鸢脸上的浮现了一股快意,“太子没有恩旨却留宿后宫,这已经是大罪,这次恐怕连宁家都没办法让他全身而退了!”
如果说单这事件要把太子拉下来,善鸢是不信的,可是让他遭点罪,那却是必然的,宁家能够让太子不要被废,却不能堵住那悠悠之众口。
玷污母家表妹、淫弄西域舞娘、无视后宫规矩留宿,这些罪状可大可小,说小了就是德行缺失,说大了就是数点忘祖、藐视皇权,够皇后和太子喝一壶了。
更别说了,皇后狠毒,太子怕是还不知道,他母后那一壶酒,已经让他失去了身为男人传宗接代的能力了,虽然他已经有了儿女,可这终究是被自己的母亲给害惨了。
那小皇孙,倒是成了太子的独苗,谁要宁家出产的女子都善妒,太子妃没让任何其他妾室成功生下男娃。
“莫怪皇后急着召咱们回去,怕是想给三哥哥扣个帽子,说是三哥哥的暗害。”
“咱们囡囡可太聪明,不过这一回她怕是难以如意了,这次闷亏她必须得吞了。”
皇后之所以如此蛮横,仰仗的就是母家的光环和太后的眷顾。
她与鹿鸣没有血脉关系,太后却怎么说都是鹿鸣的亲祖母。早在皇后害死鹿吉的时候,太后就曾敲打过皇后,在那之后,皇后怎么磋磨贵妃,太后都是束手旁观,却是不会坐视皇后戕害皇帝的血脉。
皇后如何购入那害人的药,罪证都已经经过十三支的手整理成两份,一份放在皇帝的御案上,另外一份放在太后的手上。
太后手边的那份罪证,包含了皇后这些年如何伤害其他的庶子女,皇后所做的这些,对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来说,是不可饶恕的。
善鸢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是说不出的惊悸,如果不是鹿鸣警觉,今日一早,或许被抓到和宁家女苟合的就会是鹿鸣,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她就觉得噁心至极。
鹿鸣对她做的那些事,不能和其他女人发生,就算只是挨个手指,对她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瞅着善鸢苦大仇深的模样,鹿鸣还得安慰她,“这不就没事了?”
善鸢压制住了鹿鸣的手,“我话还没问完呢!”
“三哥哥,我曾听到你对宇文聪说过,你我之间只是长辈之间的一意孤行,宇文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对他的男女情分,就是在那一日被掐熄的,虽然她可以闭上双眼,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却不愿如此不明不白的过下去。
鹿鸣的好心情,因为乍听到故人的名字,荡到了谷底。
宇文聪是鹿鸣心中的一根刺,从宇文聪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
宇文一族,与贵妃的母家沐恩侯府是姻亲,在朝堂上同气连枝,共同抵御宁家的势力,宇文聪应当唤贵妃一声姨母,他与鹿鸣是表兄弟,与鹿鸣同年同月同日生。
贵妃在生下鹿鸣以后伤了身子,再难有孕,宇文聪不仅止是他的伴读,也是他的手足。
鹿鸣有不少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他真心当作手足的,只有这个表兄,在书院里,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在鹿鸣搬到外五所的时候,宇文聪还得了恩旨与鹿鸣同住,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直到后来,宇文聪失足落河,鹿鸣心中悲痛。
虽然没有人敢说出来,但是知情的人都猜测,这宇文聪是被皇后害死的,而且皇后本来想害的人是鹿鸣,宇文聪是代替鹿鸣而死的,从宇文聪死去的那一天开始,鹿鸣变得比以往都要更加的冷漠,听不得任何人再提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