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祖母的电话。”
秦老大擦擦手奔来接起电话,铁青的面颊顿时换作难拿的笑容,骨酥肉麻的声音对了话筒说:“娘,儿子来了。您老……”
看看听筒纳罕地自言自语:“奇怪,这电话是断掉的?”
“啊?电话断了?不该呀,才婆婆还在问我,爹可是回府了?”
秦老大听了儿子的话面色阴沉。
“爹,您该不是忘记给我婆婆打电话请安了?”
楚耀南重新叫通电话递给父亲。
“娘,是儿子阿朗给娘请安来了,您在禅院还住得习惯吗?”
那话音贱兮兮的,秦老大点头哈腰,“娘,儿子这才回府,在审那些妖精呢。您安置在房里那个风水阵‘求儿’鱼缸,好像被人动过了。儿子正狠狠教训她们呢。”
“啊?什么?不宜见血光,修身积德?好,好的好的,儿子谨记了。”
楚耀南一直紧憋了笑意,强板个脸孔神情肃穆地问:“爹,那姨娘们,就让她们各自散了去?”
父亲摆摆手,示意他大赦天下。
楚耀南倚在门框,潇洒不羁地环个臂,一副魅力四射的小模样,桃花眼闲散地目视门外大声喊:“老爷吩咐,各位娘娘平身,散朝,回宫去吧。”
听到特赦令,“哇”
的一片哭声响起,姨太太们仿佛铡刀下绝境逃生的喜出望外,狼狈的相互搀扶起身,整理衣衫,呜咽声此起彼伏。
二姨太抹把泪从门口过,捏捏耀南的面颊说:“南儿,二娘领你这份情,不会忘你的。”
,掩泪迅速离去。
六姨太唉声叹气地走过,手中的茜香帕拂过耀南的面颊意味深长地说:“乖,六娘平日没白疼你。”
九姨娘整理衣衫若无其事地摇个团扇过来说:“唉,你说你九娘怎么没福气?若生个儿子和南少一样讨老爷疼爱,我死也瞑目了。”
一阵香风随了她扭摆如拂柳的腰肢荡去。
十八姨吩咐丫鬟说:“红儿,我新炖的雪梨莲子羹端来一碗给南少,让他品品鲜。”
只抚养他长大的三姨太留在最后,一头扎在他怀里呜呜地哭道:“宝儿,宝儿,你可是回来了。”
楚耀南望望在门外规矩地接电话的父亲安慰母亲说:“娘,您这不是没事吗?我爹就是今天心里有气,吓吓你们,别做真了。”
楚耀南随父亲来到书房。
父亲抽着烟,烟雾缭绕升腾。屋里静得出奇,呼吸的声音都可分辨。
他默然贴着父亲的膝盖跪下,不无沮丧地咬牙切齿说:“爹,儿子疏忽坏事,让爹受惊,求爹责罚,儿子心里也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