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不带头做,就有人带头不做。
“最坚硬的钻石和最软的石墨,区别不在于本质而在于组织,在朝鲜战场上顶住联合国军的,有不少也是当年一触即溃的那些人啊……”
魔鬼这样盘算的,也是这样做的。
主教的队伍进入礼拜堂很久以后,骑士才摸到门口。
他听见里面晨祷已经做完,主教正在布道。
“……对一个教徒来说,仅仅避免做恶事是不够的——要远离恶事,这是对的,但是也要做好事,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好事,我们希望人家怎样待我们,我们就要先尽力怎样待人……”
这个声音清晰有力,音量远不及昨天城市卫兵的一声大喝,但是却如重锤般敲到骑士心头。
类似的话他在不少布道里听过,但是肯牺牲自己铺位的主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几拳打跑一个弱者,逼迫对方腾出铺位的路子,他是熟悉的,并且只熟悉这一条。
而现在却有一个完全不算弱者的——即使单纯以气力来算也不是弱者的——主动腾出铺位给他,那种背后的精神让他为之颤抖。
那是一种他完全陌生的,但是必须承认的,精神。
戏剧节
“唉!”
魔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下面近乎满溢出来的人流——按她说过的话,这就是满溢出来的金币。
可是,眼前有这么多金币从面前滚滚而过,她却必须放弃捞金币的机会。
这间广场旁边的楼房是罗怡重金买下的一个投资,看中的不是别的,就是这屋子从窗口可以看到广场,相当于一个包厢,历史上这种屋子在某些时候也确实是作为包厢使用的,处死刑的时候。
看砍头,这是清末愚昧麻木的阿q和大仲马笔下高尚风流的巴黎市民的共同爱好,达达尼昂曾经兴致勃勃地计算过,如果每年有几次砍头会给他那笔投资带来多大的收益,罗怡也照着计算了一番,然后就买下了这座屋子,然后丧心病狂地上面又加盖了两层,使这栋房子的外观接近了一个塔楼。
加盖两层虽然夸张,不过罗怡认为风险不大,因为加盖的两层主要就作为一个观景台,不会放什么沉重的家具,也不会放太多人上去——会花钱找一个好地方的人肯定情愿多出一点钱也不愿意跟别人挤在一起。
她可不想犯美帝某座图书馆设计师犯的那种错误:设计的时候没计算书籍的重量导致那栋可怜的建筑一直在下沉……
但是她没犯这个失误却犯了另外一个失误——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
于是她只有忍痛放弃了出租计划,把这栋房子征用了:底层供给演员和幕后人员休息以及堆放道具,二层改为急救中心以及应急人员待命处,三层设为临时应急指挥中心,四层是瞭望员所在地。
被紧急征用来的“志愿者”
们按照她昨天和人会商出来的方案,用绳子将整座广场划分为若干方格,方格之间留出紧急通道供巡查人员使用,所有要看戏的人全部排队,一个方格满了再放另外一个方格。
到最后也没能排进方格的人得到的安慰是明天还会加演一场,并且主教还会额外给他们赐福,请他们先去临时摊位逛街购物。
这当中自然也起了一些纠纷和一次斗殴,不过在卫兵们的镇压下还算是有惊无险。
鼓号齐鸣中,大幕缓缓拉开。
如果有精通东方音乐的人,或许可以听出演奏的不是别的,是拜洋葱教的骄阳圣歌——所以,罗怡硬是往里面加了一段青铜编钟演奏的东方红。
神迹剧主角骑士约翰(已经被改了一个更本土化的名字)就这么踩着青铜编钟敲奏的东方红和拜洋葱教觉阳圣歌的鼓点,骑着——或者说——挂着一匹马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