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怎么可能允许她们把自己的脸当调色盘来用,无论唐克斯如何软磨硬泡,她都严词拒绝这些女孩试图往自己脸上添加任何东西的行为。
唐克斯的脸皱成一团,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她一把拉住了在一旁晃来晃去看热闹的塞德里克,凑到他跟前,试图从这个最耿直乖巧的小学弟身上得到一些安慰:“真的不好看吗?”
塞德里克被唐克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唐克斯那张与斯黛如出一辙的脸上——众所周知,唐克斯是个天生的易容马格斯,她可以轻松改变自己的脸部特征,此时她已然把斯黛的五官肤色和型复制粘贴了一份。
不同的是,唐克斯的脸上多添加了橘红色的口红和绿莹莹的眼影,她直勾勾盯着塞德里克,好一顿扑闪那对蜷密的长睫毛。
“别扇了,一会把塞德里克扇感冒了。”
斯黛嫌弃道,“你高抬贵手吧,别拿我的脸做这种表情。”
“呃……其实……”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不画这些妆的话,可能确实会更加自然一些。”
唐克斯深深叹息一口,她是一颗被尘世遗忘的美学界明珠,只恨世间没有那位能真正赏识她的伯乐。
她夸张地捶胸顿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笑出声来,唐克斯总是爱用这种方式逗大家开心,大家同样也不吝表达对她的喜爱。
众人笑声未落时,希斯科特怀抱着一团黑黢黢的布,步伐匆匆地闯入休息室,他看起来神气极了。
唐克斯在看清他怀里的东西后,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这玩意和她要求希斯科特去找的“惊艳四座的礼服”
好像根本挨不着边。
她忐忑地开口:“希斯科特,我希望这是一件像样的战袍。”
“当然!”
希斯科特闻言,得意地展开那团布。
是一套和斯黛常穿的灰色马甲西装类似的黑色马甲西装,与众不同的是下半身的裤子,在双腿的位置缝着数条布带,半松不垮地缠绕着,看起来上身效果堪忧。不过希斯科特不这么认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这可是我们古怪姐妹乐队一致评定最酷的战袍!”
“我就知道交给你去办这个事一定会出岔子!”
唐克斯一听古怪姐妹的名字,死灰般的心又死了一次,她捻着黑布的一角,挑剔打量着,又看向斯黛,试探道,“要不你试试?或许穿在你身上会好看一些。”
换上衣服后的斯黛第一次照到了镜子。
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走的披着流苏桌布的置物架,置物架的顶端放着花团锦簇的花瓶——那是唐克斯在她头上插的花。娇艳欲滴的花朵与黑色西装形成了鲜明反差,斯黛忍俊不禁。
“也不是太坏。”
斯黛反倒安慰起低落的唐克斯。
唐克斯无力地拆着她亲手插上去的花,给斯黛换上了一顶新帽子:“你应该说,它也不会更坏了。”
唐克斯一边嘟囔着,一边调整着帽子的角度,试图让这顶帽子看起来和斯黛的黑色马甲西装更加协调。
“好啦好啦,我们得出了。”
斯黛看了看时间,提醒着把唐克斯往门外推。
万圣夜晚宴是新学期第一个重要的活动,数千只蝙蝠在礼堂的穹顶之上盘旋,长长的黑色缎带,金灿灿的南瓜灯,天鹅绒般漆黑的夜空有幽灵和星星拂过的银色光泽,在这纷纭交错之间,斯黛穿过橡木列柱,在西弗勒斯身边入座。
西弗勒斯怪异地扫过斯黛身上的衣服:“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亲爱的好朋友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