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袭来,李言本能地后退一步,想要离开,但是转念一想,又生生停在了原地。
就像塔里很多的哨兵一样,他仰慕江酌很久了,但心里也知道,江酌始终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何一就能够跟江酌如此亲近,甚至还能成为江酌的搭档
再加上今天听说江酌受伤是被何一拖累的,他一时冲动,就偷偷地溜了过来,却没有想到江酌对何一如此的维护。
他感到很不甘心。
李言握了握拳,鼓起勇气,干脆将自己憋着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了“席,您为什么这么维护那个哨兵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您就这么喜欢他”
“本来就不是他干的,你为什么非要给他扣个帽子”
相较李言的激动,江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很冷静,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把脸转向李言,话锋一转“另外,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何一。”
听到这句话,李言脸上登时浮现出欣喜之色,他松了一口气“真的吗”
“当然,”
江酌轻轻地嘶了一声,表情看上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听公会的命令,照顾何一这么久,他倒是一直不冷不热的,也没有什么表示”
一听江酌说并不喜欢何一,李言瞬间喜出望外,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起来,他几步走到江酌床边,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我就说嘛,那个哨兵有什么好的,他连生日礼物都没给席您送”
话说到一半,李言突地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猛然刹住了车。
江酌看着他,唇边慢慢浮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你怎么这么肯定,何一没给我送礼物”
“我”
李言自知刚才激动之下说漏了嘴,掌心瞬间沁出一层冰凉的薄汗,心虚道,“我猜的”
他话音未落,只听身后的房门砰一声巨响,门板撞到墙上,又震颤着弹回,李言回头看去,就见何一神情凶狠阴沉,大步流星闯了进来,将买的饭随手往桌子上一扔,直直地便向李言冲了过去。
“等等”
何一周身的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哨兵对哨兵的精神力威压让李言慌忙往一旁躲去,然而何一一把狠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得双脚踮起“是你扔了我的东西”
“不是我”
李言本能地大声否认,冷汗却涔涔地下来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何一冷笑,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领口紧紧勒住李言的喉咙,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脸上渐渐的绛紫一片,口中不断出嗬嗬的喘气声“你你松手”
何一五指都要嵌进他的皮肉里,手臂肌肉鼓起,但到底还是存着理智,在看着李言眼睛一翻,将要晕过去的瞬间,何一松了手,紧接着,抬腿便踹在李言肚子上,直接将人踹到门外“滚,离江酌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李言捂着肚子,呛咳几声,再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随着他凌乱的脚步声远去,屋内又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何一站在原地,鼻息粗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喘息,片刻之后,回过身,撞上了江酌的视线。
在对视的那一刻,江酌眼看着何一的表情由刚进来时的戾气横生,霎时转为隐忍着的委屈,眼眶也变得通红,嘴唇紧紧地抿着,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江酌心里瞬间软得仿佛被水泡过了一般,他忍不住冲何一招招手“乖,过来,别生气了,让我抱会儿我刚才是故意跟李言那么说的,你”
何一去打饭的时候,江酌就想过了。
一直以来,两人相处得不错,不久前又测出来8o的相容度,他对何一也很有好感不如,再继续培养培养感情,就这么定下来好了。
能有一个何一这样的专属哨兵,江酌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是心动。
不管何一怎么想,他决定要先坦白自己的情感。
江酌要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何一就猛地动了起来,他迈开步子跑到床边,单膝压在江酌身侧的床铺上,俯下身,颤抖着死死抱住了江酌,喉中涌出一声压抑着的呜咽。
江酌一愣,随即反手搂住何一的后背,轻轻地摸着他的顶。
熟悉的气味涌入鼻腔,对方的精神力温柔地笼罩过来,何一深吸一口气,眉心紧蹙,胸中一刻不停翻涌奔腾的情绪这才略微得到了平复。
是李言扔了他送给江酌的生日礼物,何一早就猜到了,如果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冲动,上来就把人打个半死的。
但在今天的暂时结合之后,何一现自己所有针对于江酌的情绪,都被无限地扩大了在看到李言以那样讨好地姿态站在江酌床边时,他不可抑制地愤怒到了顶点,又将愤怒全部付诸于暴力。
无论是占有欲保护欲,抑或是嫉妒心,甚至于不安和对江酌的领地意识,都比往日要浓烈上千倍百倍,让他一旦试图压抑,就会感到无比的痛苦,再也无法控制。
憋闷在心底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旦有了一个宣泄口,就只会像山洪一般铺天盖地。
何一不想再忍耐了。
他缓缓撑起身体,自上而下的看着江酌,眼中满是依赖与坚定。
与在山洞里时的混乱匆忙不同,何一注视着江酌的眼睛,一字一句,嗓音低却清晰。
“江酌,我爱你。”
“请允许我,成为你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