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
冷不防听到好友喊自己,她勉强从恍惚中回神,拿起茶杯抿一口,“怎么了?”
beta支着下巴,认真地打量她片刻,忽然道,“我就是觉得,这些年,你好像变了很多。”
“我出国前,咱俩聊的最多的就是之后要做什么。我还记得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将来要接手家里的产业,才不当那些依附于人的omega。可近几年,我问你现状时,你总是能把话题拉回婚后生活……好像离了秦总就没法过一样。”
黎苡沫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不知想到什么,她咬着嘴唇,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结婚后,她一度跟着家里人参与项目,顺带锻炼自己的能力。也因为这样,她缺席了秦霂的易感期。
S级alpha在医院硬生生隔离了三天,出来后,阴沉着脸,与她大吵一架。
具体的吵架内容黎苡沫记不太清,最后的结果是她妥协,在家里公司挂上闲职,成为秦霂身边最亮眼的花瓶。
她心里曾经剧烈的挣扎过,可时间久了,她下意识开始自欺欺人,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毕竟,这桩婚姻是她求来的,不管怎样,她都想要继续。
现在,再让她扪心自问,答案却有点不确定了。
“小沫?哎,你别吓我啊,刚才是我说话有点重——”
beta焦急的呼唤声让她紧攥的指尖松开。下意识想说自己没事,忽然觉得脸颊一阵湿润。
“我真的没事。”
她拭去眼泪,黯淡的桃花眼依然美得惊人,“待会方便的话,可以麻烦你捎我一程吗?”
……
秦霂会监视她。
不,严格意义上不算监视。因为但凡她出门,从管家到司机,全是拿着秦霂的薪水,会把她去了哪、见过哪些人事无巨细地汇报。
有一次,她与几个富太太打麻将到深夜,没有及时回alpha的消息,后者居然破天荒地来接她。
在外表现得体贴入微,回到家后,恶劣地用信息素把她勾出发情期,压着她要了一整晚。之后,黎苡沫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勉强能下地。
但这只是琐碎日常中再微小不过的一件。alpha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强,尤其对她,像在对待一件沾着自己气味的私人物品。
为此,在准备今天与裴瑗的见面前,她谎称是自己在家闷得慌,想出门逛街,以免司机暗中向秦霂打小报告。
“前面路口拐弯。”
黎苡沫望着后视镜里紧紧跟着的黑色轿车,心脏嘭嘭跳的很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咦,这不是伯母家吗?”
裴瑗倒是心大,仿佛没看到尾巴般,一踩油门,径直驶到别墅区前。
“对,小时候咱们经常在这里玩。”
黎苡沫冲保安点点头,后者把道闸杆打开。她们进去后,杆子正好落下,把紧紧跟随的黑车拦在后面。
她看到司机摇下车窗,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待会你先开我们家车吧,之后我再让司机把你的车还回去。”
“好,我正好想换辆车开嘞。”
裴瑗怔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回道。今天的见面,她隐约嗅出几分不同寻常,不过见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压下疑惑,不再多问。
送走好友,黎苡沫输入密码,深吸一口气,压着门把手的指尖不自觉蜷缩在一起。
其实她与秦霂每年过年都会回来拜访长辈,住个一两天再回去。
为了让两人看上去相敬如宾,她不得不花费很多心思应对自己的两个母亲。而她所做的这些,alpha从来不理解,也不在乎。秦霂喜欢白天时拉着她到房间里做,故意虚掩着房门后入她,看她隐忍得眼角发红却又不能叫出声的模样。
爽完后,又把善后的烂摊子丢给她,自己去处理公务。
“啪嗒。”
打开门的刹那,黎苡沫忽然觉得乱糟糟的脑海平静下来。
她像是第一次回来般试探地走了两步,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优雅妇人时,在裴瑗面前刻意压抑的恐惧终于绷不住,决堤而出,“妈……”
黎可夏从一堆财务报表中抬起头,看到她先是不可置信,随后不顾形象地冲过去拉住她,“沫沫,今天怎么想着回来?唔,不对,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去小秦总家亲自捉人了,看她给我的女儿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
结婚五年,从来没有独自回来过。
听着母亲的数落与嘘寒问暖,黎苡沫吸了吸鼻子,眼泪控制不住地下落,“妈,我们跟秦家的合作多吗?”
“有是有,但应该不多吧。”
黎可夏翻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打字,“你等会,我把你另一个母亲叫回来,她肯定知道。”
黎苡沫无声地点头,片刻,她似用尽全身力气般,声音微弱地说,“如果不影响家里的公司……我想和秦霂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