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蓉看了看身后的人,笑着说:“哥,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媳妇和孙子孙女。”
胡蓉身后的人在知道面前人的身份后都很有礼貌的喊了声:“舅舅舅公,舅母舅奶奶好!”
胡彬笑着点头应声,随后也反应过来,也对,这都几十年过去了,自家妹子也有自己的孩子孙子了,反过来,自己也是快当祖爷爷的人了。嫂子环顾四周,现周围的邻居都往自家这边张望,于是跟自家男人说这么在门口说话成什么样子,还是把人先带进去慢慢说。
胡彬一拍后脑勺,也反应过来自己还把人堵在门口,于是把人都请进屋去,“走,跟哥一起进去,你说你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这次要在哥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知道不!”
胡蓉边走进院子边回想着往事,双眼却不停地扫视四周,这里的一草一木跟当年相差不多,只是相比当年,更加残破罢了。
胡蓉打量完四周,却没见到除了哥嫂以外的人,于是问:“哥,家里其他人呢?”
胡蓉可记得,当年自己出嫁,哥嫂已经有孩子了,想必现在都很大了,但却没见到。
胡彬不知怎么开口,一旁的嫂子这时开口说:“今天是新年初二嘛,你的侄子们就带着媳妇儿女回娘家去了,等晚上,晚上他们都会回来的。你们先坐下,嫂子给你们端碗水来,这大冷的天,来这也累了,嫂子再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好热乎一下身子。”
看着哥嫂两人的表情,胡蓉知道或许不是嫂子说的那样,但也只能先压下,等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解开再说。
于是胡蓉吩咐李浩他们帮忙,自己则跟胡彬聊一下,李浩几人觉得自家娘这几十年都没见亲人,或许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也很识趣的离开,只留下胡蓉和胡彬两人。
胡彬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胡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对于这个妹子,其实她是愧疚的,当年用高价把妹子嫁到杨柳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这么做,为了此事,两人这几十年都没一觉是睡得好的,现在看到妹子过得好,他心里其实也是欣慰的。
沉寂的时间是压抑的,但胡蓉已经压抑了两辈子,她不可能再压抑,于是她选择开口:“哥,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能告诉我吗?”
胡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只见他叹了口气说:“唉,该来的该是会来的,但妹子,当年的事情是哥对不住你,你不原谅哥也是可以的。”
“当年,哥这么急着把你嫁到杨柳村,是因为哥实在没办法了。那时候怀儿因为在书院把别的孩子打伤了,流了很多血,人家父母要求赔偿,不赔偿的话就要报官,我怕报官,那样子会影响怀儿的,于是我急匆匆的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还跟亲朋好友都借了个遍,但还是没能凑齐。正愁时,刚好有一个人找到我,说看中了你,想求取你,那时候我的眼里就只有钱,也是跟那人说,要十两银子才能把你娶进门,那人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咬牙答应。我这才把钱全部凑齐给那人家送了钱过去,怀儿才没事,但书院知道后还是让怀儿退学了。”
胡彬一边说,一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处缓缓流出。
胡蓉慢慢回忆往事,那时候哥嫂确实有过几天的慌张,然后没两天,就突然说把自己给嫁人了,自己连那人是什么样子,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就这么的被一辆牛车给带了回去。
现在知道事情经过,胡蓉有种不知怎么诉说的情绪,说不怨吧,这几十年的郁结就在这里,说怨吧,在听到哥的解释后,又似乎突然不怨了。这让胡蓉一时间不知怎么想,看向胡彬的目光也带着复杂:“哥,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方法呢。”
胡彬哭着说道:“我也想跟你商量,可我怕你不同意,那怀儿怎么办,那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胡蓉长叹一口气,“就算再怎么难,你也不该瞒着我把我卖掉啊。”
胡彬连连点头,“是哥哥对不起你,这些年,我和你嫂嫂也没少后悔。”
胡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这次回来也不是来追究的。”
胡彬听到妹妹不怪罪自己,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蓉儿,谢谢你。”
这时,嫂子做好了饭菜,招呼大家一起吃饭。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仿佛忘记了曾经的不快。胡蓉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感到无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