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凑合?”
“你清醒一点,这是钟意的身体。谁要吃你的口水,恶不恶呜诶——”
陶决直接舀起一大勺捅进我嘴里,“废话真多,拿去吧你。”
我被凉得一激灵,边吞咽边把湿漉漉冷冰冰的手往他衣领里塞。
吨完一大杯雪顶可乐,晃成浆糊的脑袋和软成面条的腿都有所好转,是时候启程回家。
陶决喊了我两声,往我正在看的方向望去,“想要气球?”
做魔术气球的老先生长得像肯德基爷爷一比一复刻,边看他面前的小孩子双举过耳朵跳来跳去,边熟练地拧出一只棉花糖色调的兔子。
我下意识摇头:“没事,算了吧。”
“别总说‘算了吧’,”
陶决满脸不赞同,“哪有那么多事非得你忍一忍、凑合一下才行?想要就去拿啊,跟我抬杠的时候一套接一套,什么时候倒学会委屈自己了?”
“你上价值上得这么快,不去辩论简直屈才……”
陶决没理会我的明褒暗贬,拉起我就走。
来到近前,才发现爷爷是听障人士。他指指高脚凳旁两个颜色不同的小纸箱,接着便打量起陶决拉我的手,笑眯眯地比了几个手势。
大约在问我们是不是情侣。
毕竟陶决在外都扮演钟意,我自然点头。
爷爷笑得更开心了,拿起其中一个粉色纸箱,示意我伸手进去抽一张。
我不疑有他,只当是抽奖活动,卡片拿起来才头皮发麻——
——亲吻十秒。
我刚想放下卡片,假装无事发生,陶决却分外眼尖,已经读出箱身上被我漏过的说明:“非卖品,完成任务免费赠送……你抽到什么任务?”
“也没什么,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花掉叁分注意力在糊弄上,动作便慢陶决一拍,被他一边嘀咕“什么任务能把你吓怕”
,一边捏着我手腕看清了卡片上的字。
然后像是不知道如何反应似的,轻轻“啊”
了一声。
……让你别看你非看,现在倒好,要从一个人尴尬变成两个人尴尬了。
我赶紧挣脱出来,打手势告诉爷爷我们完不成任务,不必麻烦,却听陶决道:“十秒是吧?”
他把卡片递还给爷爷,双手捧住我脸颊,压低声音后屁话依然很多:“你行不行啊,在家窝里横,出门秒变怂包?快点演起来。”
凑近的五官是钟意,气息是钟意。
那副势在必得、一切皆在掌握、张扬而锐利的神色,却完完全全属于我记忆里意气风发的陶决。
十、九、八。
他拇指按在我嘴角,遮挡并未真正归零的最后几毫米距离。
七、六、五。
我忍不住微微向后挪,被加了点力气固定在原地。
四、叁、二。
“别退了,闭眼,”
陶决用气声指挥,“不然要穿帮。”
……一。
我闭上眼,嗅到一丝没掺过碳酸饮料的,香草冰淇淋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