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乌行雪眉心一蹙:“你怎么知道仙都殁了?”
宁怀衫他们紧跟着一愣,道:“对啊。你如何知晓的?”
云骇被钉在这里,少说也数百年了,那时候仙都可好得很。
。。。
即便这数百年里,他借着“供印”
给自己吸纳了不少养分,也借着托梦引诱百姓来此,想破掉镇压大阵。但没有人会跑到这墓穴深处,对着地底下的人讲述如今的世道。
那他是如何知道,仙都已经殁了的?
乌行雪扫眼一看,忽然现深穴边沿石壁上刻着符文,之所以之前没注意,是因为那符文太密太乱了,乍一看根本辨认不出来,以为是震出来的裂纹。
现在仔细看了,才现,那符文之所以太密太乱,是因为叠了两层——曾经有一层旧的,后来又盖上了一层新的。
而那两层符文的笔触,似乎还不太一样,并非出于同一个人。
如果说旧的符文,是当初花信把云骇深埋于此时留下的……
那新的呢?
乌行雪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测。
他猛地看向藤蔓缠裹的云骇,就听见对方半睁开眼,轻声说:“因为我出去过啊。”
众人瞬间一惊。
这句话简简单单,却惊得那几个仙门弟子一身冷汗。
镇在这里的邪魔居然出去过?!
他们差点又要摆起剑阵,就听见医梧生忽然开口,嗓音轻恍地问道:“是……二十多年前么?”
“你是二十多年前出去的么?”
“你是不是……是不是来了一趟花家?”
医梧生竭力回想二十多年前,花家接治过的陌生人。那时候大悲谷正是混乱,有太多世人中招,每日来客络绎不绝,几乎踩塌了花家的门槛。
如果那些人之中,混着这位邪魔,那他和花照亭脖颈后无故出现的供印,便能解释了……
“可你为何能出来?!”
云骇却答非所问,说:“我去过不止一趟花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捆缚着他的那些藤蔓突然疯涨,像是活了一般,带着暴戾风声,猛地朝众人击打而去。
仙门弟子一剑刺穿藤蔓,就见更多的邪气从茎内溢出来,源源不断!
他突然爆,弄得大多数人措手不及。
好在萧复暄那柄长剑还未入鞘,只见金光如浩瀚水波一般极荡开。所过之处,藤蔓俱毁!
在漫天断藤和邪气中,免字剑尖直贯而下,在即将钉穿云骇心脏时又骤然停止。
那一刻,整个墓穴寂静无声。
众人屏息半晌,听见萧复暄低沉的嗓音响起:“既然出去了,又何必回来。”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反应过来。
是啊,既然都出去过,为何又要回来?你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挣脱镇压,重见天日么?
他们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云骇的突然暴起,比起杀招,更像是强弩之末。明知萧复暄在场的情况下,那样的暴起除了换来致命一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他图什么……
就听云骇沙哑的嗓音道:“我跟灵王是旧友,跟天宿大人交情不算深,不要总在临阵之时,念那些不必要的旧情。”
他说着,身上的藤蔓突然缠上萧复暄的剑,一边因为承受不住仙气不断爆裂,一边拖拽着剑刃,狠狠往下——
就听噗嗤一声。
仙剑贯穿心脏的时候,凉意惊人。让他又想起了数百年前大悲谷青灰色的天……
花信的剑,剑柄上盘着桃枝纹,没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