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管事衣服的人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炼气期三重的修士,这几个修士,都是瞪着眼睛,冷面无情。
来者不善,蔺玄之想。
张管事扫了眼蔺玄之,凉凉开口道:“玄之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晏天痕站在蔺玄之身前,瞪着张管事道:“跟你们去哪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说:“玄之少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你在蔺家大门口残杀了一个蔺家家仆,难不成这件事你都忘了?就算是你忘了,别人可是忘不了的。”
晏天痕的一双远山眉重重皱起,说:“那个仆人,分明就是侮辱我大哥在先,大哥教训他在后,而且当时蔺战天已经断定了是非,我大哥杀了他,完全占理!”
“这么说,的确是玄之少爷动的手了?”
张管事眯了眯眼睛,捏了把山羊胡子,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非走一趟不可了,要不然,我可就只能替白夫人来请玄之少爷了。”
晏天痕满脸不解,怎么就又牵扯到白夫人了?
白夫人来自中洲大家族白家,白家是五洲大6出了名的炼器世家,不知多少修士宗门世家都有求于白家。
白夫人虽然只是个白家的旁系,但是她的炼器水准,放眼整个青城都是屈一指的,再加上炼器师数量稀少,因此白夫人从嫁到蔺家起,就一直在蔺家有着然卓绝的特殊地位。
只是,白夫人的丈夫,蔺湛的兄长蔺洵,早在十七年前的一场青城保卫战中死去,白夫人便开始过着寡居生活,没过几个月,她竟然生下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是个男孩儿,蔺洵的父亲抚脸而泣,说是蔺洵积德行善一辈子,总算是得到了老天的回报,后继有人了。
有了这一层关系,再加上她的儿子蔺泽之的天赋,还算相当不错,白夫人自此在蔺家的地位更是又上了一层。
只是,白夫人不知为何,总是对蔺玄之看不上眼,见到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
蔺玄之自然也不会和一个寡居的女人计较,便从未放在心里。
不过,如今的蔺玄之可决然不会如此作想。
蔺玄之的手在晏天痕的肩头按了按,道:“阿痕,既然是大伯母叫我们过去,我们便去看一看吧。”
张管事满意地点点头,说:“还是玄之少爷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早就不是那个蔺家的天才修士了,做人嘛,该低调的时候就得低调,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没那个福气,就连那些五元米什么的,也就别吃了,反正活不了多少年,吃了也是浪费,你说是不是?”
“你……”
晏天痕一下子怒了,刚想骂回去,却被蔺玄之一抬手勾在了臂弯之中。
“张管事说得对。”
蔺玄之勾了勾唇,道:“那张管事可要好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蔺玄之的话,让张管事眯起了眼睛。
张管事岂不会听不出蔺玄之话语之中的警告之意,然而他心中有其不以为然,反正蔺玄之现在只是个废物了,而且当初他被送回来的时候,蔺家的大长老也已经找了整个青城最厉害的药师为他治疗。
而所有的药师毫无疑问全都不约而同地给蔺玄之下了同一个结论——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新以武入道,境界最多只能保持在炼气期二重,且境界至多只跌不涨,除非他能有幸获得天级丹药,修复他已经几乎完全破碎的丹田。
然而,想要获得一枚天级丹药,谈何容易。
且不说一枚天级丹药耗空整个蔺家能否买得起一枚,就是天级丹药本身,就已经百年未曾在五洲大6上见到过了。
蔺玄之哪怕有救,实际上也已经算是被彻底断了生路。
蔺家自然不会再在一个废人身上耗费精力,就连蔺家的地级大长老,也最终放弃了蔺玄之。
张管事想着,蔺家能给蔺玄之留口饭吃,就已经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至于其他修仙资源,理所应当和他无关。
张管事又想,反正蔺玄之最多就是如此了,如今他又招惹了白夫人,这次去执法堂走一遭,必然得脱下半层皮出来,再不济身上的家底得掏个干干净净的。
最好一气之下,蔺玄之能够肝胆俱裂,吐血而死,这样谁都能落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