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并不密,月光从松林的间隙照射下来,能够看清楚脚下的路。
我和胡丽娜一语不,在松林间穿行。只有脚下踩着厚厚的松针,出吱吱作响的声音。
林间,偶有灵兽跃过。
或白鹿、或黄羊、或黑驼、或青蛇、或赤狐。
我与胡丽娜这时就会停下脚步,为它们让路。
谨记青龙的叮嘱,这些灵兽,并非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大湖。
就这样,走走停停。大半宿过去了,皓月正当空之时,我们来到了一处波光粼粼的湖边。
那湖面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头。
此时虽是深夜,却依然有不少灵兽前来这里饮水。
我二人自然仍是不敢打搅,在岸边找了一块空地,盘腿坐下。
胡丽娜双眼双耳时刻警惕这周围,随时现可能会出现的千年猛兽。
而我则已经入定,开始感受这里的天地规则。
微风携带着水的湿润,从湖面上吹来,渗入我的鼻孔、我的肌肤。
渐渐地,我听到了松林里面松树缓慢生长的声音、地面上花草摇曳的动静。
我看清楚了天空中云彩运行的轨迹、看清楚了月光下飞舞的灵魂。
我能看到远处的青山,有的在向上生长,有的在向地下潜伏。
我操纵自己的血液、气息、经脉,应和着天地之间万物的节奏,在体内流通、生长、消亡。
渐渐地,我感觉自己已经和天地融为一体。
我就是天地,天地就是我。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现自己能够看到草木、百兽的寿命,能够预知即将生的事情。
我指着另外一侧的树林,对胡丽娜说,“过一会儿,那树林之中会有一头修炼千年的黑虎走到湖边饮水。”
又指着对面的草丛说,“那时,草丛之中会钻出来一条千年修为的红蟒。”
话音刚落,从树林之中就跑出来一头身形硕大的黑虎,它每走一步,都要震得地面微微颤抖。黑虎径直跑到了湖边,伸出头便饮起水来。这时,对面的草丛中游出一条红色的巨蟒。巨蟒悄然跟在黑虎的身后,而黑虎却全然不知,依旧自顾自地饮水。
红蟒瞅准了时机,一口咬在黑虎的后腿上。黑虎吃痛,一跃而起,却没能甩掉红蟒。只见它又甩起虎尾,如钢鞭一般敲打在红蟒的身上。可红蟒却不肯松嘴,又缓缓地将身子缠绕在黑虎身上。
黑虎哪里能忍受红蟒这般欺凌,掉转头一口咬在了红蟒的尾巴上。脑袋一甩,将红蟒甩出了几丈远。
红蟒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又稳定住身形,加快度向黑虎游去。黑虎也不犹豫,跃起身形,向红蟒扑了过去。
两只灵兽纠缠在了一起。
黑虎一口咬住红蟒的要害,红蟒死死缠住黑虎的身躯。
两只灵兽开始在地上翻滚。
过了许久,红蟒几乎被黑虎咬成两截,没了气息。但它的身躯依然死死缠住黑虎不肯放松。黑虎也只剩下了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这时,我和胡丽娜才走上前去。
我笑着对她说,“这哪里是机缘,简直就是捡漏啊。”
胡丽娜笑而不答。掏出来一把匕,剖开两只灵兽的尸体,从中取出一红一黑两枚妖丹。
她将妖丹举到我的面前,我示意她全部吃下。
“是,主人。”
胡丽娜回答,张开口将妖丹吞下。
我两人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胡丽娜坐在那里消化两枚千年妖丹为她带来的修为。
而我则是继续感受天地规则的力量。
我不再吸收灵气,而是任由灵气涌入我的身体,在我身体里面流淌、泻出。
那些源源不断的灵气,从月光下涌入、从树林中涌入、从大湖里涌入、从山石间涌入。我从未感受过如此之多的灵气。一时间,我不再是我,而是山峰、是草木、是岩石、是泥土,是电闪雷鸣、是河流湖泊、是疾风寒雪、是春夏秋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重量,就好像可以任意在天地间行走一般。如果可以,我将疾步踏上月宫,向人间撒遍甘露;或者潜入海底,与鲸鲨同行;或者遁入地底,以熔岩洗浴,以磐石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