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费力搬开我僵硬如铁的手指,“都紫了!”
她心疼地甩着自己的手腕,一脸痛苦状。
“都紫啦?”
我睁大了眼睛,猛地吼了一嗓子:“我都快被你折腾疯了!”
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横了她一眼,“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摸摸自己身上,有什么感觉没有?”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这是医院啊……你,你把我弄这儿来干嘛?你,你又进我房间了?你看,我还穿着睡衣呢!你怎么把我弄这儿来了?”
“别吵了!闭嘴!”
我嫌费舌头,没搭理她,背转过去两手互握活动手指头。好半天,手指头终于会动了,我站起身就想抽她一巴掌,结果磨身一看,嗯?人呢?操!这疯子,又他妈跑了!
我急得够呛,一个箭步冲出去,正跟她撞个满怀,定睛一瞧,她手里抓着一袋蛋卷儿面包,还有果汁牛奶、巧克力什么的乱七八糟,还关切地问我:“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么?你看你,怎么一夜就成这样了?”
我当时就蹲地上哭了:“我的姑奶奶啊,我他妈服了你了!”
后来,我向公司请了假,带她到精神病医院专门看了一下,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毛病。老医生好心建议我带她去心理门诊看看,说心理健康很重要。我就不顾她的反对把她弄去了心理诊所,谈了一个多小时,颇见效果,出来以后她就变得温软恭顺多了,对我的建议也好恶意也罢,都照单全收。
“专家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问她。
“没说什么,就和我聊了会儿家常。”
她回答,眼睛不停打量过往的出租车,不时摆摆手。
“那我瞧着……你变化不小啊?”
“是吗?”
她作惊讶状,“是好了还是不好?”
“当然是——”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答的高难度,一个不慎极有可能将她导引回崩溃的边缘,“啊,那个那个,横向展,横向展。”
“你是说我原地踏步?”
她并不傻。
“不是那意思,你领悟歪了。我是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装傻。
回去的路上,我试探问她:“昨天晚上……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抬头见我贼目鼠眼的模样,警觉并带着颤音道:“昨天晚上……你都对我做什么了?你说!”
我一摊手,“得,我的姑奶奶,我不问了。我算看透了,越问越糊涂,再问就该把我自个儿兜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