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臂袖以夏荷兮,善舞而萍生风,葱指弹之玉管兮,音悠而梁静聆。
秀颈柔以秋水兮,秋思而为谁生,酥胸隐于春色兮,春心之何由萌?
楚腰袅袅兮若飞燕之倾汉宫,步态婀娜兮若神女之出巫峰。
回嫣然兮若罗敷之邂使君,吐气如兰兮若宝黛之共怡红。
相视而笑兮,似曾相识而忘其名,唇动未语兮,若有灵犀而感其情。
凝眸相对而追怀兮,意踌躇而裙裾迟。
晧齿将启以呼唤兮,心感慨而言语滞。
欲执手以倾诉兮,情怯怯而足旋。愿比肩而邀游兮,怀忐忑而目眄。
情值徜徉,景覆苍黄。笙歌谐奏,群星昼亮。
春江潮涨,秋波荡漾。花气时送,千树盛放。
日光空澈而暖融兮,树摇情之婆娑。
花浪推拥以怂嬉兮,颔回羞而答答。
捧呵柔荑而依依兮,娇息短而促促,
理弄兰裳以卿卿兮,泪莞尔之脉脉。
吾忽思摇而心移,魂飞而魄悸。
身轻如春絮之飘忽兮,而神安之如甘饴,
意迷似醺醉之朦胧兮,而情荡之若初遇。
倏尔
罡风骤起,仙子云浮,广袖飘举,流苏翻舞,
缓缓飞升兮,强曳而不可阻。
虹绡霞绮,云鬓雾鬟,纤指玉足,颀胫柔腕,
香殒玉碎兮,竞次羽化为兰。
外琼粉而内胭紫兮,纷纷然飞如雪。
劇劇乎而奈若何兮,惶惶然凄欲绝。
绛唇抿笑而丹凤盈涟兮,忍悲强欢。
鸾凤哀鸣而霞霓黯淡兮,青帝掩面。
流星划雨而花落漫天兮,茫茫不见。
茕茕孑立而失魄惘然兮,此之情也何以堪!
忽惊觉而枕湿,奈梦中之云烟。怅月淡没青天,唯魂归于玉兰。
当宋明再次见到小白羊,已是数年之后。这次回来的,不只有小白羊,还有她的二姐,以及香秀的骨灰盒。香秀临终托付她们,要让她落叶归根。
当姐妹俩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时,一切已恍如隔世。往日人欢马叫东吵西闹的宋家屯已略显荒凉,街巷里只稀稀落落有几位老人。
她们的家早已杂树丛生荒芜一片,王家祖坟那年被全部铲平过,后来虽然又拢起几个小坟头,但已无法准确确定原来的墓口。
小白羊虽然带着香秀的火化证,但这个火化证是外省的,村里好像不认可。小白羊只得又缴了三千多元重新办了一个火化证。小白羊找到几个本家,请了吹唱班,又置办了一口棺材,买了送老衣,把香秀的骨灰撒在棺中。
直到第三天要下葬时,宋青河才得到消息赶了回来。他先拍着香秀棺头大哭一场,又把那些欺负王家姐妹的人大骂一通,再把灵棚移到他的老家门前,让他弟弟宋青山回来主持,按哥嫂礼重新置办丧事。
三天后,宋家和王家子弟有三四百人从全国各地赶回宋家屯,参加了香秀的葬礼,但仍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赶回来。王家一个近本家的人回来还牢骚,说,这来来回回路费工资加一块一两千没了,就为了领条白布吃几顿白饭?宋青山训斥他:好呀,等你死了,大家都不回来,让他儿子把你背到坟头扔进墓坑里得了,又省钱又省事,多好。
起灵时,三四百孝子跪在地上,从村西头宋青河老家门前一直延伸到村东头,白雪雪一片一眼望不到头。香秀埋葬了在宋家的茔地,宋青河在坟头立了墓碑,他的名字涂了朱丹和香秀并列。漂泊了一生的香秀终于有了一个安稳的家,终于再也不会和她心爱的男人分开了。
听村里老人说,这是一百多年来,宋家屯第二场全村参加的葬礼,第一次还是民国时期王梅珍的葬礼。但这可能也是宋家屯最后一次如此大规模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