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内,道君皇帝一脸和蔼慈祥,看向赵柽道:“吾儿来了?”
赵柽行礼,道:“爹爹今日气色更好,莫非修炼又进一步?”
道君皇帝手抚胡须,笑道:“吾儿惯会说话,朕心畅慰啊!”
赵柽道:“能为爹爹解劳分忧,乃是孩儿本分,孩儿更是欢喜无以复加。”
道君皇帝点了点头,又瞧了赵柽片刻,指着桌上一对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道:“这是我未登极时王都尉所送,些年来一直陪在身边,再有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便赏赐给二哥儿罢。”
赵柽看那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不由谢恩道:“多谢爹爹赏赐,这物件孩儿瞧了就心喜,恨不得时时放在眼前赏玩。”
道君皇帝点头:“二哥儿,我今日唤你来问一事。”
赵柽道:“爹爹请说,孩儿洗耳恭听。”
道君皇帝沉默片刻,从龙椅上站起:“二哥儿在外开府日久,如今又司了内外城巡防,可知……可知这京城下面有些什么?”
赵柽闻言一愣,思索了几息后道:“京城下面沟渠遍布,纵横交错,真论起长短,恐与开封府一般大。”
道君皇帝从椅后取来莲花拂尘,捧在怀中道:“这皇城下方亦有沟渠吗?”
赵柽道:“自是有的,虽然这沟渠不是空旷之所,每每或狭或阔,却绵延极长,皇城下方亦不缺少。”
道君皇帝道:“原来如此,想是东京水路发达,又临近黄河,不得不如此造设。”
赵柽道:“爹爹圣明,我记得读本朝起居注时,上面说过太祖皇帝一直想要迁都西京洛阳,有八成原因便是为这开封地势太过平坦,无险可守,又有水祸时时悬于头上,后来却因漕粮便利,才迟迟未能成行。”
道君皇帝轻咳一声:“早些时候,我倒是也看过,知晓个大概,二哥儿,我来问你,这地下沟渠如此纵深交错,里面可有人居住?”
赵柽闻言,立时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见着道君皇帝脸色一丝阴沉,这才道:“爹爹,孩儿不敢说!”
道君皇帝道:“二哥儿有何不敢说,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些,开国时动兵剿过,近些年开封府也抓过,只是一直没有除根,是也不是?”
();() 赵柽道:“何止没有除根,里面的凶徒亡命愈发多了,作奸犯科,抢掠拐带,甚至还分了派别势力,俨然一座城下之城!”
道君皇帝皱了皱眉,伸出脚轻跺地面:“二哥儿,那这皇城之下……”
赵柽后退一步,礼道:“不敢瞒爹爹,但凡沟渠处,皆有凶徒在,就是这皇城之下,恐亦未能幸免!”
道君皇帝闻言,立刻倒吸口冷气,怒道:“开封府该死,年年剿贼,却年年敷衍,难道让朕夜夜卧于贼子之上吗!”
赵柽表情恭谨,不语。
道君皇帝双目如电看他:“二哥儿,可为朕解忧乎?”
赵柽道:“愿为爹爹解一切烦忧!”
“好,好!”
道君皇帝抚须:“动兵去剿,一个月……不,半个月后,朕要看不得地下有一名贼寇!”
赵柽道:“是,孩儿领命!”
道君皇帝道:“二哥儿,此事办成,我自有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