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天下的情种都碰到一块儿了,阿鹏心里叹道,本以为晴雯是个现实的女孩,没想到心底里也是这般似水柔情。
进得候车室来,两人一番依依惜别难以言表,晴雯直看到列车呜咽着开了很远,成了一个小黑点后,才湿着眼眶走下了月台。
阿鹏在列车上半眯着眼,随着车厢的晃悠半睡半醒,回想自己这大半年的经历,就像是做梦一般,但又历历清晰在目,如过电影般在脑海里反复播映着。
深圳,我会回来的。
张琪在越北丛林中穿行着,自老挝渡河以来,她便晓行夜宿,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避免再被发现,擦伤她的子弹上不知涂有什么,上了药也没能阻止伤口的化脓,她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尽快回到大陆,找家诊所进行治疗。
中越边境很多地方是无人把守的,因为那里是大片的雷区,除非不要命的才会从雷区偷渡,随着毒品走私的日益猖獗,几个仅有的陆路口岸也是盘查极严,张琪随身携带的这些钻石很难过关,她不想再用父亲地下党员的身份了,上面要的那些材料早在当初刘忙手下烧毁客栈的时候便已销毁殆尽了,到哪里给他们找去,而且拿到宝藏后,张琪也不想和忠共再有任何的瓜葛,她只想和阿鹏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
在边界的山头上,已能遥遥看到对面的五星红旗,是闯雷区还是走口岸呢,张琪有些一筹莫展。
走口岸,即便能蒙混过关,她的身份也会暴露,上面很快就会知道她回中国了,迟早还要找她的麻烦,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闯雷区。
张琪知道,光凭她一已之力断然是无法过雷区的,为今之计只能向当地村民求助了,他们当中肯定有从事不法买卖的人,在这雷区中开辟出一条条偷渡的小道。
果然不出张琪所料,在山脚的一个小村落里,她碰到了几个看上去不像好人的人。
“姑娘,你一个人要过对面?”
一个满嘴烟屎牙的村民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张琪,张琪知道这帮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别想打我的主意哈,我身上绑着手雷,谁敢动我我和他同归于尽,如果只是要钱,那咱们好商量,说着话,扔给烟屎牙一颗钻石,烟屎牙将盘旋在张琪酥胸上的目光转到了手里的钻石上,“你等等,我叫人鉴一下。”
“快去快回,别想着掉包,我知道它值多少钱。”
张琪道。
烟屎牙去了一会儿,眼里带着惊喜回来了,“你还有多少?你打算给我们多少?”
“还有多少自然不会告诉你,给你们多少?我不会让你们都和我去,只准你一个人去,带到多面,我再给你两颗。”
张琪道。
烟屎牙刚才找人鉴定过了,这钻石一颗至少值十万人民币,张琪说再给他两颗,那就是三十万人民币,相当于他们几个人一年的总收入了,这可是笔大买卖,当下说“好!我派我们最厉害的扫雷高手和你去,他以前可是越南人民军的扫雷英雄,炸死了好多解放军呢,哈哈。”
烟屎牙说的扫雷高手看上去倒不像是个坏人,黝黑的皮肤下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肌肉壮实得堪比健美先生,“走吧,趁天亮好走,快得话一个小时就到了。”
他对张琪笑着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这么快啊,一小时赚三十万,你们要天天有这买卖可发达了。”
张琪也笑道,同样露出一口白牙,背上包,迈着两条修长的美腿便随人民军英雄出发了。“这骚娘们,真想就地把她奸了啊,靠,拿手雷威胁老子,老子身上自带的就有俩!”
烟屎牙看着他俩的背影道,这烟屎牙不知搞了多少想偷渡的女孩子,很多女孩是人财两空,最后还被他当人肉排雷机,扔到雷区里去排雷了,炸得血肉模糊,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张琪太漂亮了,也可能是被张琪一开始的英气镇住了,也可能是钻石的原因,他竟没敢下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人民军英雄领着张琪来到一片农田,“这里是最近才开辟的一条小道,比较安全,我们慢慢走吧。”
“我有些不明白,你们就不能一劳永逸地开辟一条路出来吗?”
张琪不解地问。“谁不想啊,可是一条路开辟没多久,就被越方或中方发现了,要么补种地雷,要么在小道附近加强兵力,那条路便作废了。”
人民军英雄道,“一般一条小道也就能用个把月,隐闭一些的也从没超过半年。”
“原来如此啊。”
张琪感叹,“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啊,现在这条道排雷时是不是死了很多人啊。”
“死了两个,算少的。”
人民军英雄道,“所以收到的过路费首先是补偿死难者的家属,剩下的利润我们活着的人再分。”
“嗯,还算公平合理,如果不这样的话,也没人跟你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