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言飞快的将稀饭分到每一个人的碗里,又给每个人一个馍馍道:“吃完去盛一碗姜汤去去寒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士兵们已经用了餐,乔鹤予才从水里爬出来,看着他浑身淌水,林谨言连忙试了试他的体温。
“先喝一碗姜汤在吃饭。”
不出所料,乔鹤予果真起了高烧,他整个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乔鹤予抱着碗大口喝起来,他这一辈子所有的狼狈时刻都有林谨言见证,也就无所谓了。
“好像烧了,我浑身没劲儿。”
稍稍歇息片刻,乔鹤予一身疲惫,他靠谨言站了一会儿。
“姜汤里我放了药材,喝完就没事了,一会儿吃点东西,下半夜换人守着。”
生病的乔鹤予整个人软塌塌的,一点也不似往日那么冰冷。
乔鹤予囫囵应了一声,很快又恢复往日的冰冷:“你跟哥他们回去,天寒地冻小心感染了风寒。”
乔鹤予有些依依不舍,他轻轻拍了拍谨言的肩膀示意他们离开,都待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雨又下了整整一夜,乔鹤予不眠不休守着堤坝,黎明前刘刺史传来消息,青山县青河周边百姓已经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乔鹤予终于松了一口气。
“开闸泄洪。”
一声令下,堤坝被掘开,洪水汹涌而下。
乔鹤予望着远方,他终于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今天暂时到这里,留几个守着,其他人回营休息,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如果有身体不适去找陈大夫瞧瞧。”
乔鹤予吩咐道。
幽州城暂且保住了,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乔鹤予回到别苑洗了一个澡,头晕脑胀难受大紧,昨夜绷紧弦儿还不觉得,这一放松下来哪哪都不舒服。
等他出来大时候热气腾腾的酸汤面刚出锅,上面还卧着一颗煎蛋。
“鹤予先吃点东西,一会儿把药喝了。”
林慎行赶忙提醒,想着昨夜他在堤坝跟前守了一天一夜很是心疼,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二十年华,经历大起大落也能这般从容坦然,林慎行觉得他值的。
乔鹤予看着屋子忙碌的人,他突然感到很踏实,不像皇城里每个人都怀揣别的目的,他们教会他何为真情,何为仁爱,何为担当,何为责任?若以前的乔鹤予给自己建了空中楼阁,而现在的乔鹤予正在脚踏实地,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以人为本。
飞快的吃了酸汤面,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暖暖的,林谨言端着药碗走了出来,手里还捏了几片杏肉干。
“把药喝了。”
林谨言指了指药碗,在乔鹤予的旁边坐下来。
“这雨怕是还要下几个时辰,你歇息一会儿在出门吧。”
“三叔还在府衙,我一会儿过去看看,善后工作才是最麻烦的,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乔鹤予顿了顿,望着谨言的眼里满是希冀。
“从周边州县调一批粮食过来,刚好到了冬季,官府管饭,让多余劳动力疏通河道,开垦荒地,减免三年苛捐杂税,与民生机。”
林谨言想了想道:“具体怎么操作还要你自个儿琢磨,我也只能提供一个思路。”
“我懂你的意思。”
乔鹤予点了点头,喝了满满一大口汤放下碗筷又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锅里还有些饭菜,带给三叔他们吃。”
林谨言麻利的用食盒装好饭菜递给乔鹤予。
乔鹤予走进一帘雨里,他隔着雨幕望着林谨言轻轻一笑。
刘刺史已经从青山县连夜赶回,也刚刚换了衣裳坐了下来,乔鹤予提着食盒道:“大家先用膳,灾难面前将就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