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会议室的气氛再次凝住。
苏采薇正欲开口,有人推门进来笑道:“听说你们是在讨论陆庆平结婚报告的事,我进来听听可以吧?”
会议室在座之人看清来人后,都齐刷刷的起身,称呼其“杨政委”
,态度恭敬。
林政委更是将他请到了主位上,请他主持会议。
“这位杨政委是旅政委。”
一旁的赵副政委,为苏采薇低声介绍道。
苏采薇有些诧异,正要开口细问,那位杨政委就看了过来,笑着冲她颔首道:“你是苏同志是吧?你别紧张,这次请你来只是了解一些信息,不是批判什么人,你坐下来慢慢回答就行。”
苏采薇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开口道了谢,便大方地坐了下去,而后看向那位犀利的领导,带着一丝无奈说道:“关于成分问题,我刚刚就解释过了,主席他老人家都不以成分论人,为何您却执着如此?”
那位领导被她噎得脸色发青,却无法反驳,因为主席的话无人能反驳。
苏采薇继续道:“不过您既然问了,那我还是说一下我家的具体情况。我家选择下乡的地方正是我苏家曾经的祖地,毕竟咱们华人都有个一个寻根的念头。下乡后,发现一位远房叔爷无儿无女,又身患残疾无人侍奉,我父亲动了恻隐之心,加上又是同宗同源,便办了过继手续,名正言顺地为这位叔爷养老送终,得到了村民的一致赞誉。”
“或许您觉得,我父亲这过继之举有投机取巧之嫌,但我家要真取巧就不会捐献所有家财,而且过继手续的时间您可以去细查,那是在去年夏日,而非今年。”
今年夏天,也就是一九六六年五月,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时间,是运动的开始。
但苏家的过继却是在去年夏天,相隔了整整一年,那一切的揣测和怀疑就都不成立了,除非苏家人有前后眼。
苏家没有前后眼,但苏采薇有预知梦。
只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在组织里谁敢提,谁就得挨批,也没人会信。
这也是苏采薇敢孤身前来面对一众领导的缘故。
至于能不能通过,那就听天由命吧。
顶多回去另寻良婿罢了。
啪啪!
就在苏采薇打算摆烂的时候,杨政委忽然鼓了两下掌,微笑颔首道:“你说得不错,咱们部队不能唯成分论,而且你家的成分没有问题,你父亲的觉悟和孝心也值得赞扬。”
转头又看向其他人说道,“对于苏同志和陆同志的结婚报告,我持支持的态度,你们也各自表表态吧。”
杨政委这一定调,在场之人都领悟过来,纷纷表态支持,就连那位言辞犀利的领导也都举了手赞同,至于内心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全场通过,后头的流程都简化了,结婚报告当场就批了,只等两人找个合适时间领证即可。
“杨政委,谢谢您。”
从会议室出来后,苏采薇追上杨政委,一脸感激地朝他道谢。
杨政委摇头笑道:“你不用谢我,是有人为这事专门打电话求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