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卿衣相貌秀丽,有着一种莫名的高贵气质,同纪氏一族女子狂放的性格迥然不同,肤白如十七八岁的少女,虽已过四旬,但却击败了岁月,滑嫩的脸上竟看不见任何痕迹。
穆氏部落乃是北蛮中赫赫有名的贵族,历史上曾出现过五位蛮王,坐拥十万里山林比纪氏一族大了数百倍。
而穆卿衣不仅来自穆氏部落,身上还有蛮王血统,当年下嫁纪影山的时候轰动了整蛮族,穆氏部落更是一怒之下同穆卿衣断了关系。
“娘,拓跋顽石受了伤,我有把握战胜他!”
纪宇咬着牙,这三年时间他见了太多为纪氏一族牺牲的人。今日战死的纪江族老平日里对他极为照顾,可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纪江被斩杀,被人取了脑袋。
他有信心干掉受伤的拓跋顽石!
“还轮不到你!拓跋顽石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穆卿衣不仅来自大族,且实力不差,虽是女流也是先天境高手。
“纪青呢?”
“他可是半步先天境的高手,而今拓跋顽石已经受了伤,月也西沉即将落山,若他出手,我们还有机会!”
拓跋顽石身受重伤的事,不仅纪宇看出来了,纪氏一族中有实力的女子也是看了出来。
“对,纪青出手的话,我们或许能撑过今夜!”
此时月亮的光芒已经开始暗淡,今夜的生死战也即将结束,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即便不能战胜拓跋顽石他们也能拖过今夜。
只要拖过今夜,他们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撑过今夜,我们又能拖一个月,说不定下个月影山叔就从蛮族禁地中回来了……”
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抹着眼泪,偷偷看了一眼纪宇。
纪影山是纪宇的父亲,纪氏一族的族长也是族内第一高手,当纪影山在蛮族禁地中失联后,拓跋部落便在第一时间断定纪影山身死,对纪氏一族发起了部落生死战。
一个月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情,比如奇迹。
纪氏一族的人立即在人群中寻找纪青的身影。
“我,我在……”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寻找自己,纪青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长吸了一口气走出人群。
他惊恐地看着周围希冀的目光,咽了一口口水,又看了一眼擂台上如杀神一般的拓跋顽石,身子跟着抖了抖。
但还是在周围目光的催促下朝着擂台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去。
“拓跋顽石受了伤,干掉他,不要怕你能行的!”
“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看着纪青出现,纪氏一族女眷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们信心满满地朝着纪青加油鼓劲。
纪青一路低着头,他只感觉周围给他的欢呼呐喊就如一座座大山朝他压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艰难地走到擂台下,长处一口气,纪青直接跃上高台。
擂台四周燃着巨木累成篝火,将擂台照的如同白昼。每一处篝火旁都竖着一根长杆,长杆顶部插着人头。这些人头有些已成白骨,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好似一轮圆月;有些腐烂发臭,稍微靠近还能听见蛆虫蛄蛹的悉悉率率的声音;还有今夜被斩下的人头,正不断地朝着地面滴着鲜红的血液。
看着火光中各色人头,纪青被吓得不敢向前迈出一步,一双无助又无神的眼睛扫视着擂台,最后落在了拓跋顽石的身上。
拓跋顽石正将纪江的人头插在长杆,恰好看见纪青的目光惶恐地落在自己身上。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抓着长杆一舞:“躲了一年,纪青,你小子终于有胆子上场了?”
拓跋顽石的力道和准头把握的相当好。
纪江那带血人头恰好落在纪青眼前,同他来了个脸对脸。
此时的纪江已经没了原先和蔼老人的模样,出现在纪青眼前的是一副满脸鲜血双眼绝望的死人脸,因为长杆插入,所以此时的纪江张着嘴吐着舌头活像一个索命鬼!
“啊,不要,不要……”
看着骇人一幕,纪青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胯间一湿,一股腥臭味在擂台蔓延:“我认输,认输,我不打了……”
“哈哈哈,这就是纪氏一族最后的希望?纪氏一族最后的男人?哈哈哈!”
拓跋顽石挑着长杆,玩心大起,舞着人头继续朝着纪青靠近。
纪青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眼泪鼻水糊了一脸,也不顾地上自己的尿液沾了一身,朝着擂台北面逃去。
看着擂台正北面的观战台,纪青连连磕头,脑袋装在地上发出砰砰响声:“巡察使大人,巡察使大人,我认输,我认输……”
擂台北面的观战台修得极为华丽,里面摆放着一套黄花梨桌椅,桌椅上还有复杂精细的雕花,书案长桌上摆着一个茶杯,此时茶杯盖碗被丢在一旁,杯中热气朝外升腾。
一个年过五旬身着青丝官服的山羊胡男子端坐在观礼台中的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端起书桌上茶杯,朝着茶杯吹了一口气后,品了一口茶,当听见高台上的哭喊,他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
在他身侧有一中年文书,拿着纸笔记录着生死战的情况,身后更是有着三对黑甲士兵守卫在他两翼。
“准了!”
巡察使顾言放下茶杯,浑厚的声音简略的说道。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意外,毕竟而今纪氏一族已弹尽粮绝,有骨气的儿郎早已战死,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纪青这类怂包。
巡察使是大虞帝国管理蛮族部落的特殊官员,即便蛮族蛮王见了也得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