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和青松走出教室,忽然看到洵美和同学在聊天,济恒心里一动,撇开青松跑到洵美跟前说:“过来!我问你点事。”
洵美说:“啥事?这么神秘兮兮的?”
济恒压低了声音说:“你这几天见到纯熙了吗?”
洵美瞪着大眼睛惊讶地说:“没有!怎么啦?你们不是经常见面吗?你还想瞒着我?跟我演戏?”
济恒说:“我哪有那心思啊!这几天我给她写信,她没回,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哎!真是急死人了!这样吧,放学,你给她带封信去。”
洵美说:“可能她出差了,或者忙呗,你急什么呀?”
济恒说:“我觉得不对劲呢!如果出差,我打电话时她的同事肯定就说了,信也该回的。”
洵美说:“那我晚上去她家看看吧。”
济恒把信封好,交给洵美:“一定亲自交给她,别让她家里人看到。”
洵美笑着说:“知道了,还有点像鸡毛信一样呢。”
济恒冲她眨眨眼睛说:“内容跟鸡毛信一样重要。”
第二天早晨,济恒早早来到教室,无心看书,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盼着洵美早点出现。
洵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济恒简直想冲上前去问个究竟。洵美和往常一样,像公主巡视似的,高傲地昂着头,慢腾腾地走到座位上,放下书包,拿出文具盒、书、本子。这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一本书往济恒这边走来。到了济恒跟前说:“给!你要的书!快点看噢,看完就给我。不许弄脏、弄皱了,别乱涂乱画,我可是有洁癖的。”
说着递给济恒一本书。
济恒翻开书,里面夹着一封信,一看就是纯熙的笔迹,纯熙的钢笔字,在全班是数得着的,极娟秀漂亮。济恒的心砰砰真跳,刚想拆开,上课铃响了。
济恒把书放进抽屉里,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拿着书就往外跑,找到一个背静地方,拆开信。
济恒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直到青松站在他眼前,他才意识到,他一上午没上课,现在是中午放学了。
青松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呆呆坐着,脸上的泪痕已干,明显是哭过了。
青松挨着济恒坐下,拍拍济恒的肩膀说:“生什么事情?家里出事了吗?能跟我说说吗?我们一起想办法。”
济恒木然地摇摇头,把信放回书里,把书抱在胸前。“是纯熙!她妈妈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们在交往,就和纯熙吵闹起来,还以绝食相威胁,让纯熙和我断绝往来。她说,如果不断,她就不吃饭,而且她还要到纯熙的厂子里去闹,到学校来闹。纯熙没办法,就给她妈写了保证书,我们完了!完了!”
青松说:“哎!多大点事啊!值得你这样?”
他见济恒脸色不好看,赶紧改口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痛苦,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要我说,还是眼前的事情要紧。你想想看,你如果考不上大学,你们要好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她妈同意你们交往,你将来能给纯熙什么样的生活呢?让她跟你一起回家种地?”
济恒机械地说:“我会考上大学的!一定会的!”
青松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绝决,就说:“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再不努力,别说大学,连中专也考不上。你看看咱们汪老师多着急呀!”
济恒气愤地说:“别跟我提汪老师,我烦。”
青松说:“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汪老师对你,那是没得说的,百分百真心真意为你好。你也不想想,你考不考上大学,跟人家有什么关系?顶多是说起来好听而已。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那是一辈子的事,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济恒默不做声。
青松见他不说话,趁热打铁似的说:“你不是常说我吗?我上不上大学都能找到工作,你就不成了。现在,你怎么又糊涂了呢?就是退一步说,你们现在不谈,也不等于一辈子不谈啊。等你考上了大学,你再回来找纯熙,她妈估计也就不反对了。”
青松拉起济恒,“走!咱不在食堂吃了,我让他们捎信给我妈了,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你跟我出去吃点东西,不管怎么样,不能糟蹋自己,这点事算不得什么?你长点志气,考上北大、清华,看看纯熙妈妈还敢小瞧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