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崔妃将佛经,佛珠放在供案上,两人退出佛堂后,崔妃才问询琉月,“外头是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乱”
琉月作为崔妃的贴身奴婢,又是景阳宫的掌事宫女,自然是知晓崔妃的习性与规矩的,知道崔妃在佛堂诵经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可她却依旧闯了进去,可见是有要事,急事禀报!
“回娘娘的话,那浣衣女小产了!”
崔妃早就猜出肖美月这一胎难保,如今得了消息,果不其然,却也只觉得理所当然,并不意外,“情理之中的事!”
琉月左右张望,确定殿中没有其他人偷听她们主仆说话,才刻意压低了声儿,补充道:“听来报的太监说,那宫人小产似乎与咱们宫里的周御女有关!”
“周柔?”
崔妃似乎不确定,问出周御女的名字。
得到琉月点头确认,崔妃才轻轻摇头,略带惋惜道:“本以为最先坐不住的会是淑妃,独孤婕妤她们,没想到居然出了个周御女!果然,这后宫里的女人,就没有良善之辈!”
周柔是住在景阳宫里的,崔妃虽是景阳宫主位,可她对她宫中的其他妃嫔管教得十分宽松,也从没因她们犯错而处罚、惩戒过她宫里的人,一来,以崔妃如今的位份、荣宠,自然是不屑与这些个人计较什么,二来她平日里又多在佛堂念经,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管教这些妃嫔。
如今,她自己宫里的人坏了她的事,她倒是也不恼,自感慨一句人性使然,宫里的女人,无论地位是否尊崇,脾气秉性如何,为达成自己目的,都是不择手段,无所不为的!
“还不止这些呢!”
琉月继续将她在外头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向崔妃禀明,“如今苏才人又去了御前,说是查明有人在那宫人的饭食中下了毒,还召了试菜太监和太医院张院判去查明。如今静忠公公已经带了人去尚食局,指不定又会搜出什么来!只怕这事会越闹越大!!”
崔妃抬起手,捏着手帕捂嘴轻笑,“那苏才人的性子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了,她可不是一个软弱,任人揉搓的性子,这些人欺负了她身边的人,她自然会想尽办法,还那浣衣宫人一个公道!”
“唉……”
崔妃笑着笑着,突然长叹一声,兀自道:“虽然早就想过那孩子是生不下来的,心里也是明白的,可如今骤然没了,前头做了费了这么多的心思,都白费了,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唏嘘”
琉月也知道这些事一一办下来有多难,忙附和崔妃,“可不是吗!”
“按宫规,那浣衣宫人身份低贱,即便被皇上宠幸过,也不是不得诞育皇嗣的。敬事房的人会在完事后,送一碗让女子不能有孕的汤药给她服下,以确保皇家血脉的高贵”
说起这些事来,琉月似乎是想到自己当初在这些事中斡旋,又是买通敬事房的人,又是调换汤药,费了不少心力,她越说越觉得崔妃有些不值当,便从语气平稳的陈述,变成不满地抱怨,
“如今却被她们这么给破坏了,当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