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上神姬……”
天地归于寂静,黑云沉得更低。
病心顾不得被少司剑看见,推开麒麟踏上墙垣,手中金蛇鞭已纳在掌心。
少司剑嘴角啜喏,看着病心,似乎想要说什么。
凝望之间,病心忽觉前方虚空隐震,一阵刺耳的咳咔响声自陆崖跌落之处传来。
那声音极其诡异,宛如拆骨重塑般的清脆。
只见远处的陆崖——准确的说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以一种极其倔傲的姿势,支着身体抬起满是污浊的下颌。
他皮开肉绽的蜜色肌肤之下流窜着肉眼可见的隐约黑纹,湿漉漉的赭发不断向下淌着尚未凝结的血水,金瞳中满是狂热的杀意。
“……把你的眼睛,从我的女人身上挪开。”
少司剑蓦然回头,那道血红的身影却已至身前。斩仙剑蹭蹭作响的鸣音刮着耳鼓叫嚣,衝向他面门的是腾腾的怒焰,和血污铸造的剑锋。
噌——
不过瞬息。
少司剑堪堪抬手以剑抵挡,接下的万钧力道如泰山压顶。
不,哪里不对了。
甚至容不得他细想。
咔!
一声几乎听不见的碎裂分崩之声。就在与此同时,少司剑左手中冰冷的剑,碎裂如同冰渣。迸溅的碎片轰然散开,一触至陆崖便化作齑粉!
“喝啊!!”
少司剑法器被陆崖一剑破灭,难以置信的神光落入眸中,心内神魂俱创,喷出一口逆流血气。
却容不得他躲身。
陆崖并指顺着剑锋探来,好似陷入一段柔软的丝绸,温热之后是不容置喙的一扯!
病心隻觉迎面而来脸上一热,鲜活的血液瞬间撒了她满身。
那股气势将她掀倒在地,脚边骨碌碌滚过来的——是少司剑的左眼。
漫天神佛,若得大道,即便是为战,也自恃身份不肯太过难堪。不过是法器较量、斗法周旋。
陆崖一直不一样,他的杀意是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的。他发起狠来从没有精致华美的仙术,而是以杀止杀的撕扯、毁灭。
就像是獒、是犬、是凶兽。是万物初始时最朴素的破坏。
他失控了。
“陆崖……”
病心暗道不妙,撑身想要起来。
陆崖一手扼住少司命脖颈,手背上黑纹流窜。
“唔……啊……”
少司剑被他掐得七窍涌血不止,不住咳嗽。可伴随千年的宝剑一朝被断的绝望令他四肢百骸都失了斗志般沉重。
斩仙剑起,斩仙剑落。
那是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陆崖手中三尺长剑直穿贯入少司剑的右手,将他法身死死钉入城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