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他抚掌大笑,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好啊,难为玉宜一片痴心,长公主身份尊贵,父亲迫于无奈才应了这门亲事,既然你愿意,父亲也不用想法子推拒了。”
沈玉宜现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随风而响的招魂铃吸引了去,草草应付了几下,便推说自己身体乏累要去休息将沈江明打发走了。
等沈江明离开以后,她将屋内所有的侍女都差了出去,这才解下了招魂铃悬挂在了床帏之上。
正如她先前和梅雪所说,招魂铃不会轻易响动,一旦响起铃音,便是有鬼魂在侧,
铃响次数越多,声音越浑浊,煞气便越重。
而刚刚的铃音短促清亮,无限游戏的十年间,她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既然如此……沈玉宜抿了抿唇,闭上眼调出脑海中系统留下的界面,启动了“阴阳眼”
。
再次睁开眼时,便看到了倚在墙边的人。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乌黑微卷的头发束成马尾,随意地披了下来,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正对上了沈玉宜的眼睛。
还……挺好看,沈玉宜脑中顿时冒出这个念头。
见沈玉宜的目光定定看着自己,男人眼中露出几分惊异,半晌才指着自己问道:“你……看得见我?”
沈玉宜点了点头,见他眼神清明,周身干净,除了脸色苍白的有些不正常之外,几乎与活人无异,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不是厉鬼,只是也有点怪。
若是这个世界正常存在鬼怪,那么这种没有煞气的鬼魂,早该进地府脱胎投生去了,怎么会催动招魂铃?
思及此处,她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闻言,凤眼中闪过几分玩味,他大步向前,走到了沈玉宜面前,微微弯腰,轻轻在沈玉宜耳边说道。
“我就是你倾心相许,愿意照顾一生一世的……陆、承、景。”
沈玉宜:“………………”
刺杀
沈玉宜看着面前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的青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就连周遭的空气都让她觉得尴尬,多种解决方案从脑中一闪而过,面对这个尚且不知来历,不知真假的“陆承景”
,沈玉宜决定采用最保险的那一套-----将演戏进行到底。
她垂下头,安静地看着地面,半响抬起头,桃花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小侯爷莫怪,我虽未见过你,但小侯爷的英名早就有所耳闻,十三岁上战场,孤军深入敌营斩首敌军将领,这样的人,又怎能不让玉宜倾心?”
还好,拜系统所赐,她继承了沈玉宜的记忆,对京都世家勋贵皆有所了解,这才现搬了出来,试图蒙混过关。
陆承景后撤一步,魂体虚靠着桌子,眼中一片淡漠,显然是不信。
沈玉宜微微垂眸,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侯爷若是不信,也不奇怪,我与太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皆传我痴恋太子,殊不知都是两方长辈的意思罢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方才小侯爷也看到了,我对于父亲……不过是联姻的工具罢了,与其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能嫁给侯爷,已是大幸。”
“只是……”
她小心翼翼看向陆承景:“小侯爷不会是……已经身死,这才会以如此形态出现?”
陆承景闻言,凤眼闪过几分晦暗,他摇了摇头,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多了几分沙哑:“不,从我昏迷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这副模样,大多数时候都浑浑噩噩,思绪混乱,直到……”
他的视线落在沈玉宜腰间的铃铛上:“直到今天听到这一声铃音,我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沈玉宜一愣,招魂铃陪在她身边闯过无数个恐怖游戏,恶鬼、怨灵、精怪、邪神她都招来过。
可如今这个情况,却是她头一次遇到,身体未死,魂魄确离体……这种情况……
莫非是生魂?
沈玉宜微微皱眉,她所在的无限游戏,虽然是个游戏,有自己的规则,但是每个副本中的boss都是依托于正常世界中的怪谈、传说形成的。
生魂离体她也听队伍中的其他人提起过,人的魂魄离开身体7天以上,等待他的基本就是死亡。如果眼前这个魂真的是陆承景的生魂,那他为什么能坚持一年之久?
陆承景见她眉头紧蹙没有说话,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便主动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沈玉宜回过神,眨了眨眼:“或许是我对侯爷的一片真心感动了天地呢。”
陆承景:…………
他就不该对这个满口胡言的沈二小姐抱有什么期待。
自沈玉宜应了陆家的婚事,沈太傅不知道是真的信了沈玉宜倾心陆承景不会出逃,还是决定为了沈家赌一把,竟将她院子的守卫全部撤走,她和沈玉嫣的事也不了了之,只有沈玉嫣白白跪了一整晚祠堂,如今正称病,接连几日都没有跨出院子一步。
沈玉宜趴在桌前,手里拿了一支细长的毛笔,正在写写画画。
梅雪在一旁研磨,伸头瞧了瞧,问道:“小姐,你这鬼画符一样的是什么呀?”
“是算术……”
算术?梅雪更加疑惑,她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也知道算术是要用算盘的,怎么在纸上写写画画就行?
最近的小姐实在是有些不一样,先是差人买了张精致宽敞的贵妃榻放在了和卧室一墙之隔的外间。
又在书架上堆满了稀奇古怪的书籍和物件,整日里不是自言自语就是埋在书堆里,一看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