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
胤走到虞昭面前,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虞昭将头垂得愈发低了,显然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突地,萧胤嗤笑一声:“太子妃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虞昭不敢抬头,心想他这就是在明知故问,可碍于孔嬷嬷在此,她也不敢不答话,只得随口说了几句:“我只是有些累……殿下这是要出宫么,那我便不恭送了。”
随后她转身便打算绕过萧胤,走回宁华殿院内。
孔嬷嬷生怕太子再次夜宿军营,见此连忙道:“殿下今晚可要回东宫?老奴让膳房备好您爱吃的菜肴。”
虞昭听闻孔嬷嬷这话,登时变了脸色。
她一点儿也不希望萧胤住在东宫,每次他一回来,孔嬷嬷就要逼迫她行事。况且她昨晚才拿了一堆萧胤不爱吃的糕点过去,此事孔嬷嬷尚不知情,虞昭唯恐这会儿萧胤再多说什么,那岂非全露陷了。
萧胤轻瞥一眼虞昭发白的面容,见她着实惧怕自己的模样,他冷声道:“不必了。”
说罢,他再不管虞昭面上是何神情,也不再理会孔嬷嬷的挽留,径直离开。
……
没过几日,孔嬷嬷便安排了不少伶人在东宫搭了戏台子唱戏。这些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虽说萧胤如今不回东宫,可孔嬷嬷还是少不了要亲自调。教一番,以期他们将来能博得太子青睐。
她此举只为知晓,若是太子殿下当真喜欢男人,那虞昭必定是一颗毫无价值的弃子
,也就无需再花心思培养。
于是宁华殿院内日日笙歌,萧胤近段日子不回东宫,虞昭乐得清闲,有时还会带着颜蓉在一旁看戏。侍女们则备好瓜果蜜饯,陪虞昭闲聊逗乐,日子过得快活赛神仙。
此事被袁瑞知晓后,他当即觉得头疼,派人传了信到军营。
没想到太子妃那么大胆,竟敢把伶人放入东宫。这在西祈不合规矩,宫中也未曾有过先例,袁瑞只怕此事传入帝后耳中,连累太子殿下也惹得帝后不喜。
凤桐宫内。
皇后也知晓了东宫时常有伶人出入唱戏之事,若是此事发生在富丽奢靡的东楚,旁人还不至于大惊小怪,可西祈一贯尊崇礼义仁法,对此绝不能容忍。
她忍不住望向建文帝,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陛下,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建文帝浅抿了口茶,沉声道:“此事有伤风化,太子妃做得过了些。”
皇后叹了口气,此时依旧替虞昭说话道:“若非太子时常宿在军营,想来她也不会用这等偏激手段。”
在帝后看来,虞昭是因着萧胤连日来不回东宫,这才剑走偏锋使出伶人这个法子,好让太子夜里宿在东宫。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孔嬷嬷的主意,与虞昭根本毫无关系。连日来虞昭只是带着颜蓉一起听听戏,闲时抄写经书为幼弟祈福,根本未曾留意太子在军营的动向。
“不如让太子处理此事。”
建文帝放下茶盏,语调不
辨喜怒,“他如今也已成家立业,总不见得事事还要让朕替他操心,若是如此,当真枉费了朕对他的一番栽培。”
“也好,他们夫妻二人之事,就让他们自个儿解决。”
皇后温柔一笑,知晓建文帝并未有惩罚虞昭之意,或许他也是看在她方才为虞昭说话的面子上,如此一来就好办了。
……
袁瑞此刻在军营,擦着冷汗向萧胤禀报连日来东宫的情况:“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劝过太子妃多次,可她每回都跟个没事人似的,从来没把老奴的话给听进去。”
萧胤原本正处理公务,眼下袁瑞亲自来军营寻他,可见事态之严重。
袁瑞想起宫中那些流言蜚语,忍不住继续说道:“现如今宫中人人都说,太子妃养了一群男宠在身边,整日嬉闹作乐……对您不忠。”
这话袁瑞已算说得客气的了,其余更难听的版本在宫中随处可闻,打探消息几乎都不用费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