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书不以为然,他觉得这才是他本应该走的路,如果没有宋时渊,他上完初中就会辍学,一个人来城市打拼,供养妹妹上学,给母亲挣医药费,做最苦最累也许还挣不到钱的工作。
那是他本来就应该活成的样子,但是他遇见了宋时渊。
他刚准备换衣服出门,秦川的电话便来了,对面电话里秦川鼻音很重:“亲爱的,我感冒了。”
江成书说:“用给你叫救护车吗?”
秦川咳了两声说:“那倒不必,不过我需要你帮个忙。”
江成书安静的等他说。
秦川清清嗓子:“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每年的支教活动吧,我爸给我申请的,要去支教半个月,但是无奈,朕突然身体不适,爱卿能否替朕远行。”
宋时渊和公司同行三人从市区前往千牛村,全程路上一共要花上三四个小时。
出市区后,一路基本全是破破烂烂的省道,这些省道在竣工之初并没有这么难走,只是来往的大货车多了,又不乏一些超重的货车,久而久之则被压得坑坑洼洼。
随行的刘助理看得出,宋时渊兴致一路走低。
他们这次是去走访宋时渊去年投资修建的一座小学,为了下个月市里的十大企业家的评选,宋时渊再忙也要走这一趟。
他们先来千牛村把前期的工作安排好,第二天记者会来进行采访和报道,中间过程会有宋时渊的专访,这种流程每年都要走上一次。
离开省道,汽车拐入了山道,宋时渊问:“还要多久到?”
刘助理看了看表说:“半个小时吧。”
半个小时之后,一行四个人抵达了千牛村。
这个村子宋时渊之前来过一次,他在这里资助修建了一个小学,之后又陆续帮着翻新了村道,村子现在比他上一次来的时候,路已经好走了很多。
千牛村的孙支书已经在村口等候多时,见宋时渊下车,热情的上前握手。
不敢这么拍
孙支书带着一行人去了村里最好的一家餐馆,他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村里跑,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宋总,您能大驾光临,这是我们村子的荣幸啊。”
宋时渊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打着官腔说:“您客气了,这两天有所叨扰了。”
孙支书要了三荤两素一汤,之后大家在饭桌上便聊起了村子的情况:“多亏了宋总,现在村里边的孩子都有书读了,还有隔壁村的孩子,都往这边赶,孩子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宋时渊继续公式化的回答:“我们企业也是响应国家号召,建学修路,是我们回报社会的方式。”
吃过午饭之后,孙支书就把宋时渊一行四人带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宾馆。
说是宾馆,其实就是二层小楼,两个楼加起来也不过就十多个房间。
宾馆老板熟稔的和孙支书打招呼,孙支书跟他介绍:“这是城里来的宋总,之前我跟你提过,给咱们建学校修路的那个企业家。”
旅店老板热情地伸出双手握手说:“真是感谢宋总啊,我们家的俩娃现在也都能上学了,要没有您给修的学校,他们每天都要走好几里路去县里面。”
孙支书问:“咱们这还有几间房,咱们得给客人们安排一下房间。”
老板看了看对面的四个人说:“现在一楼正好空着一个三人间,楼上有个单人间,是咱们这最好的一间房,就让宋总住吧。”
江成书来千牛村有一周的时间了,支教行程已经过半。
卢卡安给他打电话:“宝贝儿,真的很想过去陪你啊。”
他和宋时渊的“鸿铭”
最后还是签署了合作意向书,卢卡安的工作进入了最繁忙的阶段。
江成书说:“你不用担心我,我其实很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小时候我住的山里,条件还不如这呢。”
他回忆起小时候,大山里没有一个正经的学校,他和妹妹上学要走五里路的山路,夏天热,冬天冷。
夏天的时候,两个人会被晒得胳膊和脖子脱皮,冬天手脚会被冻出冻疮,后来他和妹妹被接到城市里,一切都有了好转。
但是这一次的支教机会,让他觉得他还是更适应这种小县城的生活。
小县城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白天江成书会上一天的课,教一到五年级的数学,晚上吃过晚饭,回到宾馆的房间,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书,坐在床头看书,打发时间。
他看了会儿书,神智逐渐困顿,想一会收拾洗漱准备睡觉了。
思绪被一声惊雷打断,接着豆大的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雨越下越大,十分钟后变成了倾盆大雨。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泥土被炸出了一个个的小水坑,他突然有一种想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冲动。
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了几个人聊天的声音,好像在说明天和记者约采访的事。
宋时渊被安排在二楼把头的一间单间,他今天坐了一天的车,有些累了,本想早点休息,就在他准备进洗手间时,隐约听到了房顶上有细微的响声,啪嗒,啪嗒。
宋时渊循着响声看向天花板,原来是房顶漏水了。
天花板的白墙上渗出了水渍,开始只是零星的几滴,随着雨势的加剧,水滴下跌的速度越来越密集,而漏水的地方正好对着宋时渊要睡的那张床。
他忙去找了老板来,老板看了一眼,无奈的说:“宋总,这屋子年久失修,一到雨天就会漏水。”
宋时渊问:“还有别的房间吗?”
老板说:“这两天正好来了几个投资商要来我们村投资,今天没有别的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