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书以长辈的口吻问他:“这次又为了什么事儿,能跟我说说吗?”
秦川抬起头看他说:“为你。”
江成书被刚才的花生呛了一下,抬头看向秦川,他眼底略有红晕。
江成书没再想继续问下去,秦川却突然笑了笑说:“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江成书松了一口气说:“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一年我刚来学校实习,那年你多大,十六还是十七岁,长得远没有现在高,瘦瘦小小的,我问你,校办怎么走,你当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白痴,然后你问我是不是新来,哪儿哪儿都找不着。”
秦川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说:“可不是嘛,你那时候第一天来学校,呆呆傻傻的,看着像个菜鸟一样,小爷我在学校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和泥玩呢。”
江成书说:“可不是吗,你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看着还蛮有气势的,当时吓了我一跳。”
秦川继续笑:“你那时候还路盲,来学校都一个多礼拜了,连院办和图书馆都分不清,每次你找不到路都能碰到我,要不是我,你每次都不知道要在学校里转到什么时候。”
江成书被他说了个大红脸,于是说:“我可比你大了将近十岁呢,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秦川纠正他说:“是7岁。”
两人越说越来劲,个把钟头就这么过去了,桌上的酒菜也消灭的一干二净,怎么出门的江成书都不太记得了。
怀孕
第二天清醒之后去上班,却听到了一个吓死人的消息,秦川住院了,是急性肠炎。
昨天回家之后,他就开始上吐下泻的,秦天明连夜办了住院手续。
江成书昨晚忌惮着,怕宋时渊发火,没敢多吃,却不想秦川会这么严重。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在墙上扎个大窟窿,他给秦天明打电话,对面一直是拒接。
他魂不守舍的担心了一天,回家看到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宋时渊,看他的眼神略显阴鸷。
宋时渊问:“昨天他约的你?”
江成书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坐下,满脸郁闷的说:“我不知道他会那么严重。”
宋时渊“呲”
的冷笑出声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让你离秦川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
他后悔的连连捶自己的脑袋说:“我昨天就应该看着他,不让他多吃的。”
宋时渊把烟熄在烟灰缸里,伸手狠狠的扣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清晰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你听懂了吗,离秦川远一点。”
江成书语气倔强的说:“我们是普通同事,见一面吃个饭怎么了?”
“普通同事?江成书,你是在这跟我装糊涂呢,是不是要等到我头上有大草原了,你才罢休。”
江成书突然情绪爆发,看着宋时渊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整天想着那些龌龊的事。”
宋时渊语气冰冷:“江成书,你不用嘴硬。”
江成书百口莫辩,他也无从辩起,他不是看不出秦川对他的心思。
宋时渊放开了箍着他下巴的手,大声说:“离别的男人婻諷远一点,你就那么缺男人吗,你的男人就站在你面前呢。”
婻諷江成书太熟悉这种气场了。
江成书别过头,不去看他,宋时渊一下子就心疼了,什么怨气都忘了。
江成书说:“宋时渊,有时候我想,如果能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宋时渊拍着他的背跟哄孩子似的说:“哪有那么容易死,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跟着去了便是了。”
他慢条斯理的说情话:“到了鬼门关,我也要想办法把你弄回来,还怕你跑了不成。”
在落地灯昏黄的灯光下看他,眼神柔软,像只温顺的白鲸:“小书,不要看别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其他的男人女人都不行,知道吗?”
他不知道,江成书是因为他的话而恐惧的颤抖。
后半夜,江成书微微动了一下,宋时渊小心翼翼给他脖子下面垫了个枕头,下了床,还不忘把被子给他压实。
十年了,这个人他怎么都疼不过来。
天气慢慢转凉,转眼到了12月,就在江成书以为一切都会平静下来时,佟言告诉他,她怀孕了。
她把江成书约在学校一处公园深处,哭着拿出医院开出的b超单,上面赫然写着:有妊娠,八周。
江成书看着手里那张单薄的医院报告单,吓的声音发抖,他对她说:“求求你把孩子打掉行不行?以后找个好男人,你想要的,我根本给不起。”
佟言从来没有想过,江成书会是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那天药店门口分开之后,她想也许一夜情对一个男人来说没什么,但是如果她怀了一个他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要承担这个责任的。
但是江成书让她打掉孩子,她眼泪流了满脸,指着江成书的鼻子说:“江成书,你会付出代价的。”
今晚宋时渊没有回家,他之前听他提过有个医疗器械的单子很麻烦。
他握着手里的b超单,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
艰难的睡着之后,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境离奇诡异,他梦见一头大怪兽要吃一个小孩子,江成书觉得这个孩子莫名眼熟,长得和他很像,孩子刚刚会走路,小肉球一样的滚来滚去,在他的梦里嘎嘎的对他笑。
之后,自己也出现在那个梦里,他抱着孩子躲在一处深山古刹里,转眼间,这个孩子却不在他的怀里,他抬头一看,他正往寺庙口跑,小脚丫迈着极快的脚步,拍着小手唱着轻快的歌,他就要跑进古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