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冷气,看了一眼苜蓿的面色,心中了然一瞬,随即头也不回的向殿内走去。
殿内正在商议政事,几个旧臣坐在一旁商讨科举一事。
傅上淳闭着眼睛,手肘撑在桌上,正揉着疼的太阳穴。
“先汉时期,曾有举孝廉一制,下诏郡国每年察举孝者、廉者各一人,然而考核松弛,察举不实,有不少滥竽充数者,竟闹出察孝廉父别居的大笑话,若陛下想重启这一制度,须得多加考察。”
傅上淳睁开了双眼,他偏头,冲着坐在最尾端的荣邀,一字一顿的问。
“既是为国所用,必定不单是孝廉,若心无治国之道,也无需堪用,荣卿,你说,该从何处开始?”
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被唤了名字的荣邀低头思忖了半刻,抬头答道。
“陛下若想实行科举,须得从根处抓起,其一改革官职,其二整顿吏治,其三废除士族手中过多的权力。这三条中的每一条都尤为重要,须循序渐进,欲则不达,陛下真想为国提拔有用的人才,须得釜底抽薪,不能畏畏尾。”
荣邀说完,身旁的几个大臣已经满头大汗。
这话说得太过激进,光是改革官职一条,就不知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他们虽文臣,可这般大动干戈之事,必然将会触及右派之争,到时候,朝堂内,犹如一盘散沙,枪打出头鸟,他们若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办事,就成为最突出的靶子。
底下文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
傅上淳指尖轻点在桌案之上,一声声好似敲在他们的心头上。
“今日就到这里。”
见陛下并未给准话,他们接连松了口气。
遣散大臣之后,殿中只剩下他与南越二人。
一早便注意到南越欲言又止的表情,傅上淳看着荣邀呈上来的奏折,头也没抬。
“有话直说。”
南越咬紧牙关,即使在心中斟酌了半日措辞,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他心脏跳得猛,头一次觉得瑶光是个大麻烦,他硬着头皮开口。
“瑶姑娘……不见了。”
大殿内安静了好一瞬,南越都能听见自己心脏急跳的声音,他低下头,没勇气去看傅上淳的表情。
“呵。”
空气中传来极低的一声冷笑。
傅上淳眉眼漆黑染光,扯平了嘴角,缓缓转头望向他,眼里愠色渐浓。
“跑了?”
南越拿不准,“兴许也可能是被人……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