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除夕前一晚,她和那位主管有这么一出二重奏。
周是安微微阖目,波澜里早该沉淀的一些碎沫又浮出水面,某年冬日暖阳里,她的猫伏在周是安的脚背上,光里能照出微尘,她一曲拉毕,问他如何
不懂。周是安说。
俗人。她嗔他。
可是我愿意听你,也许总有一天,我能听懂。
周是安放下手机和杯盏,往厢房的落地窗边去,躲一屋子人的谈笑,也避他人的目光,到头来,成百上千的日子后,他还是会为那个人红了眼眶。
他们撕破脸的时候,周是安扬起手,要甩舒木槿一耳光,终究落在自己脸上,也许从头至尾该清醒的是他自己。
三月的s城,浸润在烟雨里,还未曾在寒冬里尽数更迭出来。
湿漉漉的,熬过了工作日,也没个朗朗晴天,来供你晒干些陈旧潮湿。
言晏和潇潇出公司大楼,刚过闸口,言晏说她忘记带伞了,得再上去一趟。
那厢刚踏出去几步路的潇潇追喊言晏,“卧槽,卧槽,言晏”
言晏在电梯口,只以为外面雨下得多大多大,潇潇大惊小怪而已,侧过来,顺着潇潇的视线,看到一人一身轻便的黑色羊绒大衣,单手落在仔裤口袋里,大衣里是件最素人的白色圆领印花t恤。
潇潇“卧槽”
是为此人周是安。
言晏来不及说什么,电梯旁边有人要上行,厢壁里喊她,“走嘛”
她匆匆从不远处周是安身上收回目光,迈进电梯里,去拿伞,这在他人眼里,会觉得言晏怂得躲着他。
谁料她再从楼上下来,潇潇还在
在和周某人,谈笑风生
言晏一副我只是路过的,快路过他们的时候,潇潇一把拽过她,“你拿个伞怎么这么慢”
言晏怂着一张
脸,潇潇一脸笑颜,周是安波澜不惊。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潇潇话音刚落,周是安无缝连接,“好,谢谢你,岑小姐。”
言晏谢什么
当然她不会问,尽管她有些求知欲,他与潇潇聊了些什么。
言晏还在垂,从头丝到脚指头就别扭地不知道说什么,头顶上听周是安淡漠的声音,“那晚,药多少钱,还你。”
言晏抬起头,用一种你开什么玩笑的目光瞅周某人,后者浮浮嘴角,眉眼温润潺水,再话道,“不要还”
言晏没吱声,拾步往大楼外走。
玻璃门沿边下,一城春雨,扑一城湿。言晏撑开一把直柄伞,才现,周是安没有任何雨具。
挂在脖子上的系带手机里,有潇潇过来的微信大佬什么来路,来接人,十一路公交腿过来的
隔一条街,风雨里,潇潇拦到了计程车,言晏举着伞,张张嘴,能吃到雨里微尘的味道,“你是要等你的司机”
周是安偏望她,左手尤为自在坦然地“接”
过言晏手里的伞,身形略微往她肩边靠了靠,“来的时候没有下雨,眼下,你可不能抛下我,我这个人偶像包袱重,脸比命看得都要重”
言晏
伞在他手里,身高差的分明,即便周是安迁就着扣下伞沿,言晏不时还是被绵绵细雨打湿了些,她脸颊上沾了两颗雨珠子,自己不觉,周是安看在眼里,左手的伞换到右手上去,伸手作势要替她揩。
腾出的左手拇指指腹刚碰到言晏的脸,她就惶错后退两步,门沿下不时有人走过,始作俑者的人,一瞬不瞬地凝望她,仿佛有些不满言晏的不配合,而言晏浑然不觉周是安的意图,庭众之下,她也不好声张,脸颊上的那两滴水珠,也早化开在她的肌肤上。
周是安约过她好几次,都被言晏冷处理了。
言晏也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个闲暇来她公司楼下等她。
计程车里暖洋洋的,言晏心里软绵绵、空落落的。
她这些天其实算心思重重,公私都有不痛快横在心头上。
上了车,收了的伞尖落雨水在脚下塑胶地垫上,周是安问,想去哪里吃饭
恍了恍心神,言晏从脚边的伞尖上移开目光,纯善且固执的一双眼睛,迎上周是安的目光,“我请你吃,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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