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角的泪滴将男人俊朗的侧颜打湿,季霆秋突然停止了在她身上的探索。
“和我待在一起很为难是吗?”
他垂下眼睑,声音凉凉的。
他在丛榕的眼睛里看到了嫌弃和抗拒。
活了将近三十年,被嫌弃、拒绝了很多次,
这一次是最扎心的。
季霆秋忽的起身,他的动作太突然不小心扯到了丛榕的伤口。
她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伤口痛,心里更痛。
哐~
卧室门被男人猛地关上,丛榕并没有听到他下楼的声音。
“忍一忍就好了,长痛不如短痛。”
丛榕嘴角向下瘪着,强忍着眼泪落下。
原来拒绝他心情会没有变得轻松许多。
身体的疲惫感层层袭来,她的意识最先陷入混沌中。
半个小时后,门把手被从外面拧开。
季霆秋穿着一身灰色浴袍走了进来。
床上的女人侧着身体缩成了一个蛹状,后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绷带。
季霆秋皱着眉头,心里却软了下来。
“自私的女人!”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在客卧冲了二十多分钟的冷水澡才将身上的燥火压下去,而这个女人翻脸不认人就罢了,还能睡得这么香。
季霆秋腹诽一通,脸上却没有方才的阴沉愤怒。
他仔细地打量着丛榕,眼中多了一丝心疼。
这个单薄瘦削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能忍受无麻药伤口缝合的样子。
可她为了孩子,都忍下来了。
季霆秋盯着她的小腹良久,对那两个孩子却总是讨厌不起来。
几分钟后他才想起自己要干的正事,轻手轻脚的替她更换纱布消毒处理伤口。
这种事对他说就像家常便饭。
在丛林野战一呆就是几个月,多则大半年,战士们早已学会紧急时刻自救,他曾多次自己取过弹片,包扎伤口是最简单易做的事情。
掀开纱布的一瞬间他的心还是紧紧地揪了一下。
她的后背上细看之下已经是千疮百孔。
这一次的伤口面积不算大,但是深到差一点足以要命。
“不要,不要碰我……恶魔……还我爸爸,不得好死……月姨,妈妈,别离开我……”
丛榕闭着眼睛在睡梦中抽泣起来。
男人双眸微微一颤,加快手上的动作给她换完纱布后离开。
第二天早上,丛榕睡意朦胧中被清晨的第一缕日光唤醒。
她感觉后背那股子火辣辣的刺痛感消减了很多。
后背的纱布好像没有昨天从医院回来时那么难受,还有淡淡的中草药味。
这药水的味道很熟悉。
难道是季霆秋给她上过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