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衣裳還剩大半不止,娘親被下人們拖進柴房,黑漆漆的房中連只蠟燭都不曾有,須臾,房門緊閉,房中傳出娘親痛苦的哀嚎。
她撲到門外瘋狂地磕頭求饒,一起一落,整張臉幾乎都埋進了雪裡,漸漸的,雪中覆了一層血絲,她冷得發顫,但娘親的哀嚎聲卻並未停止。
絕望之際,她看見迴廊盡頭幾個下人提著燈火,簇擁著還未滿十歲的沈觀月走來。
她的姐姐,穿著乾淨暖和的大氅,毛茸茸的衣襟幾乎裹住了沈觀月半張小臉,像一隻乾淨漂亮的兔子,她紅著眼跌跌撞撞地衝上去,卻被冬暖攔在沈觀月的三步之外。
她一邊掙扎,一邊發狠地道:「我娘親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迴廊上暖意盎然,燈火通明,沈觀月嘲弄的看著她,和看池子裡撲騰來去的魚兒沒有區別。
那時沈觀月說了什麼來著。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沈觀衣如今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但沈觀月似乎早已忘了自己說過什麼。
鮮血順著尖端墜入地面,濺出一滴靡麗灼人的血花,沈觀衣握著剪子行至冬暖身邊,「我方才說的話,可記住了?」
冬暖面無表情,死死地按住袖籠中發顫的手。
她活了四十多年,後宅的什麼陰私手段沒有見過,手上沾染的血也算不得少,可方才二小姐看她的眼神卻讓她心裡發怵。
她處死過不少下人,正是因為如此,才分外明白那種眼神,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能有的。
若是當真將她惹惱了,或許……
冬暖連忙垂頭,「奴婢與夫人都記住了。」
沈觀衣瞧了一眼已然暈過去的唐氏,應了一聲,抬手將剪子對準了冬暖。
在冬暖面不改色的神情中,冰涼的鋒刃貼在她的衣袍上,來回磨蹭,直至剪子的色澤恢復如初,沈觀衣才收回手轉身離開。
冬暖頓時鬆懈下來,大口地喘著氣,背心發涼。
回過神來後,冬暖便馬不停蹄地安排著,「快,請大夫,還有老爺,快去將老爺請回來!就說夫人和小姐出事了……」
「冬暖姑姑,別告訴爹爹……」
冬暖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觀月,「為何?難不成咱們就任由二小姐欺負嗎?」
沈觀月自然也恨,但她怕啊,怕被沈觀衣知曉她們告狀。
如今沈觀衣身上有婚約,除非神不知鬼不覺的想個法子除掉她,或是解了她身上的婚約,否則沈觀衣不死,她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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