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杰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紧接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摞现金,放在床边,“我没办法直接给你转账,怕被童乐现,这里是一万块,自己买点衣服什么的。等我拿下了跟宗氏集团的合作项目,后面的三年会赚更多。”
柯文杰颇有自信,他觉得他和宗氏集团的项目,势在必得。
蓝青青抓过那摞钞票,一边数钱,一边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呀?毕竟我在宗氏集团上班,总能帮到你一些的。”
柯文杰随意道,“可以啊,看你本事了。”
柯文杰离开了蓝青青的公寓,卧房里的温存也逐渐散去。
蓝青青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她看着对面的小卧室,紧闭的房门,用力叹了口气。
她径直走去厨房,把昨天的剩饭剩菜热了热,随即端着餐盘,去了小卧室。
推开房门,一股难闻的味道,如似臭抹布沤了那般。
她把餐盘放到一边,急忙打开窗户。
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躺着蓝青青的母亲,贺水仙。
贺水仙已经卧床八年整,当年的一场意外事故,虽没有夺走她的性命,却让她的身体直接瘫痪。
贺水仙的大脑和正常人无异,可以正常思考,也可以正常进食,唯独不能动弹。
卧床瘫痪的当年,丈夫跟她离了婚,扭头就娶了别的女人。
这半年里,蓝青青多次想过,直接杀了贺水仙,可每一次准备下手,贺水仙都吱哇乱叫,根本没办法得逞。
蓝青青想过下药毒死贺水仙,可尸检会被现,到时候她落得个故意杀人罪,这辈子就毁了。
蓝青青给贺水仙喂了八年的饭,念大学那会儿,她雇人去照顾贺水仙,雇人的费用是她那个不着调的爹给的,如果她爹不给,她就会故意去学校门口,堵她爹的私生子。
母亲瘫痪后的当年,爸妈离了婚,而转头,父亲就娶了新的老婆,娶了新老婆不说,还直接带回来一个八岁大的儿子。
起初,蓝青青以为那个八岁大的儿子,是新老婆和前夫的孩子,后来才得知,那是父亲的私生子。
父亲早就出轨了,那个新老婆就是父亲常年养在外面的小三。
母亲瘫痪的前两年,父亲还会按时给生活费,后来便是不催不给,甚至有时催了也不给。
蓝青青直接找去了私生子所在的学校,有一次,她偷偷带走了私生子,自那以后,父亲便乖乖支付生活费。
后来,蓝青青大学毕业,托了柯文杰的福,她住进了公寓,有了工作,有了不错的生活条件。
她把贺水仙关在小小卧房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从未带贺水仙下过楼晒过太阳,她乏了也累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觉得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读大学的那些年,她好生照顾着贺水仙,是因为贺水仙的存在,能让她在父亲那里源源不断地要到生活费。
如今,她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了,贺水仙完全成了拖累。
蓝青青坐到床边,给贺水仙喂饭。
贺水仙苍白着脸,埋怨道,“我一天没吃饭,你现在才给我饭吃,你是想把我饿死吗?”
蓝青青举着勺子,冷冰冰,“我很忙,你别废话了行吗?”
贺水仙张嘴吃东西,一勺接着一勺,呛了嗓子。
贺水仙涨红着脸,呼喊道,“你慢点行吗!你不带我治病,不带我下楼晒太阳,你好歹让我好好吃饭行吗!”
蓝青青已然没了好情绪,她看着贺水仙这张丑陋的面孔,霎时间,让她想起张慧芝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一样的老年斑,一样的堆叠皱纹,一样的恶心!
蓝青青直接把饭碗扣在了贺水仙的脑袋上,她撕心裂肺大吼,“你去死不行吗!我让你去死!八年了,你还想怎么样!外人都以为我光鲜亮丽,以为我家庭和睦衣食无忧,实际呢,我一路走来我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每天睁开眼,你就会张着大嘴喊饿饿饿!你怎么不饿死自己啊?啊!”
蓝青青红着眼,无尽崩溃,“凭什么我要过这种日子?凭什么?凭什么她童乐就能有好的出身好的爸妈?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童乐转?她哪里好?她那里有我努力?我辛辛苦苦讨要来的东西,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就连柯文杰都要供着她哄着她!明明柯文杰已经不爱她了,可她还是会得到柯文杰的偏袒!凭什么!”
蓝青青抓起餐盘,朝着贺水仙的脑袋狠狠痛砸,贺水仙动弹不得,只能吱哇乱叫。
蓝青青嘶吼着:“你给了我什么?你和爸一样无耻!你们无能!你们是废物!是你们让我没办法过上好的生活,你们为什么不能像童乐的爸妈那样给我赚钱!你们这种垃圾都应该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