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敢不敢看着我脸上这鬼东西说话!
为了自己能在幽冥宫多混几年,这些话在陆鞅的舌尖转了一圈,又都作罢,陆鞅从衣摆上撕下一截布条,擦去脸上令人恶心的粘液,又向沈望春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水幕里的怪物已经都不噗噗噗了,君上还抱着他最恨的萧雪雎不撒手。
演的吧。
这一定是演的吧。
呵,男人。
颜色各异的眼珠浮在水幕上面,或愤怒,或失望,它们在等待新伙伴的加入,新伙伴都很好看,那对抱在一起的男女的眼睛格外好看。
有风吹过,水幕上却没有荡起丝毫涟漪。
“可以放开我了吗?”
萧雪雎忽然开口问道。
沈望春一震,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环在萧雪雎的腰上,他像是摸到了灼烫的火炭,立即放下手,连退两步。
“本座、本座……”
他红了脸,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萧雪雎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转头望着水幕问他:“能把这里的水冻住吗?”
沈望春还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没听清萧雪雎的话,等到她说完才反应过来,抬头懵懵道:“啊?”
萧雪雎说:“把水冻成冰,不用全部,先来一小部分试试,然后看看能不能破开。”
沈望春听完萧雪雎的话,情绪已经初步稳定下来,点了点头。
转身来到水幕之前,沈望春指尖泛起一道白芒,往上一点,水面迅速结冰,附近转动的眼珠也在顺便被冰封,失去神采,空茫地向四周看去,很是好笑。
怪物发出愤怒吼叫,是千百个人一同在尖叫咆哮,那声音几乎要穿透人的耳膜,粘稠的液体像是流星一般噗噗射来。
沈望春道了一声聒噪,随手撑起一道结界,将那些鬼东西全部挡在外面。
陆鞅看得目瞪口呆,有这招不早点用,他们君上的心是真黑啊。
他又偷偷看了萧雪雎一眼,见萧雪雎站在原地,看到眼前的一幕神色如常,没人能够猜透她心中的想法。
沈望春在撑起结界的一霎莫名有点心虚,他刚才确实是忘了还能这么做。他敛去脑中多余的想法,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冰面狠狠砸去,结果那冰面安然无恙,连一丝裂纹都找不见。
水幕里再次传来欢快的笑声,似乎是在嘲笑沈望春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沈望春扔下手里的石头,嘴角勾起,呵了一声,他抬起手,一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后向着眼前的冰面挥去,刹那间剑光大盛,如同熠熠白日,照亮天地。
萧雪雎注视着沈望春这一刻的身影,深邃的眼眸好似一一汪春水,游荡着终年不会消散的薄雾。
陆鞅愣了一愣,他觉得萧雪雎似乎在透过沈望春看向别的什么。
他挠了挠头,重新把目光放回沈望春的身上。
咔嚓——咔嚓——
平滑如镜的冰面上瞬间出现数道长长的裂纹,那些裂纹快速蔓延,彼此交错,只听哗啦两声,冰面碎裂开来。
沈望春再次挥剑,只听轰的一声,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冰凌散落在半空,映出一片迷离的七彩华光。
做完这些,他下意识地回头向萧雪雎的方向看去,对上萧雪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他似从梦中惊醒一般。
那冰面上已经被沈望春贯穿出一人高的圆洞,透过圆洞,可以看到水幕另一侧茂盛的草木,水幕里的怪兽见识了厉害,可能怕被沈望春整个端了了,一时间也识趣地偃旗息鼓,装着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