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癫狂的咆哮如同咒语,念得楚长卿心神不宁。
他握紧拳头,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楚玄北身体飞出,狠狠撞在床榻边,一口血喷出,染红了洁白的衣襟。
「让他往后都不要再说话了。」楚长卿转头对方凌云冷声道。
「那上朝的话……」
「你易容顶上。」
方凌云心里嘀咕,又要自己扮帝王,上次就差点在那小子眼皮底下露馅了。
成福公公在方凌云的示意下,上前按住那欲要挣扎的楚玄北,方凌云则是从袖袋里掏出针囊。
……
通往宫门的宫道寂静无比,两道身影在夜幕里踏雪前行。
子时的夜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二十年来的隐忍和仇恨,把楚长卿也磨得冷血无情。
他向来不畏惧疼痛,不畏惧寒冷,他想象过有朝一日大仇得报的畅快。
可今日他觉得痛苦,觉得冷。
这日日夜夜被仇恨折磨的痛,二十年来的孤寂,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流奔涌而来,将他击得支离破碎。
他低低地笑出声,笑着笑着,就被泪水湿润了脸颊,眼底漫上不正常的猩红。
若影不敢靠近,只远远地跟着。
墨月轩卧房微弱的烛火从窗纸上透出来,楚成允手执书卷,目光却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不知为何心口有些隐隐作痛。
总算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楚成允欣喜地跑去,拉开门,呼啸的寒风中,挺拔的黑色身影站在门口,面容冷峻,眼底一片通红,眉宇间透着一股阴寒的杀气。
那双猩红的眼眸抬起时,楚成允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笑着去搂他的腰,「皇叔,你回来了,你不在,床榻都冷得很,阿允睡不着。」
楚长卿垂头看了他一会儿,扯开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跨进房间。
屋里烧着炭火,很暖和,烛火摇曳出暖黄色的光,照亮整间屋子。
楚成允关上房门,将冷冽的寒风隔在屋外,上前替楚长卿解了披风,给他倒了杯热茶暖身子。
楚长卿靠坐在软榻上,一手执着茶杯,视线冷冷地落在楚成允那白里透红的脸上,他一口灌下杯中茶水,扔下杯子。
朝楚成允伸出手来。「阿允过来。」
语气冰冷,冷漠的神情中隐藏着浓浓的暴戾,如同黑漆漆的漩涡,将人吸进去,就会绞杀在窒息里。
楚成允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乖巧地坐过去。
木槿花的味道萦绕鼻尖,本该是清香淡雅,为何却如同蛊毒一般如此惑人。
楚长卿将人抱在自己腿上,闭着眼睛,先是在那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亲,又缓缓将唇移至那雪白的脖颈。
唇齿不停碾磨在那跳动的血管间,他说,「阿允怕疼吗?」
楚成允疑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点了点头,总觉得此时的皇叔像是嗜血的魔鬼一般,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楚长卿托起那张精致的脸,狠狠地亲吻那晶莹红润的唇瓣,若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撕咬,楚成允嘴唇被咬得又红又肿,唇齿间血腥味蔓延。
知道楚长卿该是心情不好,即使痛,楚成允也没有将他推开,任由对方凌虐般的撕咬。
不一会儿,就被楚长卿压在了软榻上。
楚长卿一边亲吻一边在他耳旁轻声安慰道,「阿允别怕,就疼一小会儿。」
「嗯。」楚成允轻轻应了声。只以为皇叔是想咬自己,弄疼自己。
直到,节骨分明的手从腰间缓缓移至那纤细雪白的脖颈,而后指节用力,狠狠地掐住。
楚成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得眼睛大睁,「皇叔。」
他抬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想要掰开那卡在喉间的手,却被压制着如何都够不着,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卡在脖颈间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窒息感使得他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想要的叫唤,想叫皇叔,却只能出痛苦的唔唔声。
感觉喉管快要被捏碎了,楚成允无法呼吸,憋闷感从胸口传到大脑,一片眩晕,皇叔的脸慢慢在眼中变得模糊,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睛清晰地映在脑海里。
痛,好痛,楚成允想,相比脖颈上的痛,心口处更是钝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