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城反问,“你不清楚他的情况,你让他帮你联系合作?”
乔米耸了耸肩,“他是公司的老人儿,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他居然和施炀有这么一层关系……”
她得了便宜地讪笑,“歪打正着了呗。”
乔米笑到一半突然顿住,时城漆黑的眼底倏地闪过些许她看不懂的情绪,转瞬即逝。
“内个,你是担心你们被偷拍的照片……”
“这种事一般怎么处理?”
时城打断她。
乔米见他问得严肃,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从夏老师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还是交给公司处理比较好。就现有情况来看,他在公司可能处于弱势,毕竟施炀身上捆绑了太大的利益,为了保住他,相关人员大概会做出有利于整体的牺牲。但毕竟是自己的公司,总不至于做得太离谱。不然,自己面对的话,压力和费用,恐怕很难承担得起。”
“公关费要多少?”
时城问。
乔米第一次从时城钢板一块的神情中嗅到一丁点儿类似局促的意味,她突兀地想到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三样东西无法隐藏,贫穷、咳嗽和爱。
乔米心绪有些复杂地回答道,“这个可不好说,就拿我推广你那个视频来说,前前后后可是投入了百八十万,你差点儿让我全打了水漂。”
时城不领情,“贺总给你的投资足够弥补。”
“切,”
乔米没劲地白他一眼,“你要是怕自己的事儿被深挖,我觉得没太大必要,你以后也不进这一行,之前贺总也帮你挡了不少。除非刻意针对,不然你在这件事里就是个工具人。再说了,”
她实话实说,“业内花上千八百万公关,最后适得其反的例子比比皆是。现在,网友根本没那么好糊弄,花钱压热搜引导舆论那一套,不是次次都好用。”
时城好半天不说话。千八百万?他的账户扣除给时果攒的学费和刚刚打给林敏的生活费,不知道剩下的够不够千八百块。
“你是担心你的同学?”
乔米迟钝地咂摸出点儿不同寻常的气息来,但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两个人相处的气场的确有点儿别扭,但又好像不是她揣测的那样。他们俩像两个世界的人,最初听夏清喊时城老同学,她都有好一阵子反应不过来。但有些事经不起细琢磨,乔米眯起了眼睛。她又毫无预兆地想到那句话:贫穷,咳嗽,爱情……然后眼睛越睁越大,时城说他不喜欢男人,夏清的交往对象有可能是施炀……这些杂乱无章的信息在她脑海串联,好像哥伦布即将发现新大陆。
“我知道了,谢谢。”
时城转身要走。
“等一下,”
乔米站了起来,“时城,你要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时城没有回头,乔米直觉他一定会拒绝。
“别忘了,你是我的助理,签过合同的。”
时城迟疑一秒,“你辞退我吧,尽快。”
我靠,乔米在心里爆粗口,她就知道这人指定要过河拆桥。
“我不怕事儿,有背景有靠山有脑子还有钱,这样的帮手你上哪找去?”
乔米傲娇地抬下巴,“你不带我玩,小心我捣乱。”
时城面色难看,他理解不了这种没事找事儿的行为逻辑。
“我这人打小就这样,”
乔米趁热打铁,“哪有刺激往哪钻。”
时城最终什么也没说。
乔米单方面认为,自己说服他了。
同一时间,夏清正倚在床头,母慈子孝地与著名企业家蔡薇薇女士视频。
“你这是搞的哪一出,你确定?”
蔡女士顶着大洋彼岸工地上灼热的日头,不耐烦地跟他确认。
“对,让小岚姐按我说的办。”
夏清懒洋洋地点头。
“你就疯吧。”
蔡薇薇隔空伸手指头戳他脑袋。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小时候光顾着忙事业,关心照顾的少,所以在物质条件或者其他她能补偿的方面,从不吝惜。尤其是自从夏正阳为了夏清的公司竟然能够提前退居二线,她就更不能落后。但夏清向来做事有分寸,很少提些不着调的要求。这一次,她也有点儿看不懂。不过横竖娱乐圈那点儿云里雾里的伎俩,蔡女士不看在眼里。
“最近工程顺利吧?”
夏清主动转移话题卖乖,“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家蔡女士是不是有望荣膺今年的杰出女企业称号?”
“蔡女士蔡女士的,没大没小,谁惯的你?”
“我这不是把你喊年轻点儿吗?”
夏清噘嘴,“你自己说的我喊人家姐,叫你老妈,把你喊老了。中年妇女真是一天一个心思,太难伺候了。”
“欸,你个养不熟的小兔崽子!”
蔡薇薇气哼哼地,“那边怎么样,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