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浅一身正红色喜服,上头用金色丝线绣着凤凰,凤冠霞帔,各方规格不亚于封后,周身贵气逼人。与她平日所着素衣大相径庭。
此番是景帝特许。
一切妥当后,宋母动容的从上到下打量宋清浅,她的浅浅,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纵是萧北棠,也高攀了。
待一切妥当,宋清浅才遣退下人,对着宋母嫣然一笑。
“我的浅浅当真是长大了。”
宋母说着话已泪眼婆娑。
“阿娘,您别哭。”
宋清浅想起身安慰她,她才刚动身,这厚重的喜服和满头珠翠却束缚住了她。
“你别动。坐好。”
宋母拦住她,在她身侧坐下来,牵着她的手,满眼不舍的望着她。
宋母破涕为笑:“娘只是高兴,天下做母亲的愿望都是一样的,娘不求你们成龙成凤,娘只希望你们能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女儿知道。”
宋清浅原不是个喜欢哭哭啼啼的人,此刻也难免受到感染,眼中蒙上一团薄薄的雾气。
宋母见她神色不好,笑着说:“浅浅,你别哭,妆容花了就不好了。”
宋清浅压下心头酸涩,吸了吸鼻头,绽出一个明媚的笑来,眼底的雾也随之散开。
“这就对了,新娘子,要开开心心的出门去。”
“吉时已到,请太女妃拜别父母。”
宫中掌事姑姑在门外提示着流程和时辰。
宋濂携阖府已在前院中,宋清浅缓缓起身行至院中,躬身一礼,拜别父母。
“请太女妃上轿。”
宫人高声唤着。
宋清浅手持金丝龙凤团扇,她的贴身侍女小桃白雪二人跟在她身后,扶着她上了金顶红幔喜轿。
下人在她上轿一刻泼出一盆水来,此后,她便是别家的人了。
她从轿中往外看,宋夫人已趴在宋相怀中哭成泪人。宋清浅放下帘子深呼出一口,压下心头酸涩,强将眼泪咽了回去。
整个长安街,从相府到宫中的路上都铺满红绸,街中商铺店面,家家户户挂起大红灯笼。印着金色喜字,景帝给足了相府排场。
宋濂虽为人清廉,靠着宋夫人的经商才能,家底也算丰厚,为宋清浅备上了丰厚嫁妆。
其实入宫为妃,要带的东西少之又少,宋母就这一儿一女,也不吝啬,慢慢一大车的箱子封着喜字,跟在她的轿子后头。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婚事,京中人人称颂,街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被禁卫军铁桶一般拦在路两侧。
梓晨宫里。
东方欲晓,萧北棠就被皇后唤醒,她带着侍女鱼贯而入:“棠儿,该起身了。”
萧北棠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踢了一脚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