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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寿宴来往人员众多,是最好的遮掩。
虞灵犀以帷帽遮面登门,特意避开宾客,寻了个无人的花苑角落坐下,
赵府的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入口很香,回味却十分苦涩。
虞灵犀只饮了一口,便搁下茶盏。
身后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回首间,虞灵犀怔然。
两年不见,薛岑好像瘦了些许,但依旧清俊儒雅,光风霁月。
“二妹妹,你受苦了。”
他看着虞灵犀尖尖的下颌,很快红了眼眶:“放心,他欺辱不了你多久了……”
虞灵犀没有时间寒暄叙旧。
她撩开帷帽的轻纱,肃然道:“岑哥哥,我如今很好,你不要再做傻事。”
薛岑以为她在强撑,眼中心疼更甚。
“摄政王倒行逆施,残暴无良,他该死。”
他压低嗓音:“别怕,待我计划成功,你这两年所受的痛楚与屈辱,我会让他用命来偿还!到那时,再也无人能阻止我们……”
“薛岑!”
虞灵犀恨不能喝醒他。
薛岑大概忘了,宁殷是如何在尸山血海中坐稳摄政王的宝座的。
他杀兄弑父,六亲不认,朝堂江山于他手中不过棋子玩物,岂是能轻易撼动的?
事情根本不会有那么简单!
王府檐下的“美人灯”
就是前车之鉴。
虞灵犀急得不行,苦口婆心劝他惜命:“看在我们青梅竹马一场的份上,不管你在谋划什么,都赶快停下!”
四周一时静得只有风掠过的沙沙声。
这片死寂中,突兀响起一声极轻的“啧”
声:“好一个青梅竹马。”
带着笑意的、无比熟悉的声线,令虞灵犀瞬间苍白了面颊。
薛岑也看到了来人,脸色霎时十分精彩。
海棠葳蕤的月洞门下,一身檀紫色王袍的俊美男人长身而立,双手交叠拄着玉柄镶金的手杖,身边颤巍巍跪了一地的官吏及侍从。
宁殷不知在那站了多久,阴冷的眸扫过虞灵犀,落在薛岑身上。
在摄政王府两年,没人比她更清楚宁殷的脾性。
今日瞒着宁殷私见薛岑,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偏生还被他撞见这般场面……
要知道,和疯子是不能讲道理的。更何况这等场面,便是一箩筐道理也解释不清楚。
“王爷……”
虞灵犀腿一软便跪了下来,乖乖认错总是没错的。
她思绪飞动,还未张嘴辩解,就见一旁的薛岑横到面前。
他大概想起了曾经某段屈辱的记忆,拉起虞灵犀护在自己身后,寒着脸道:“二妹妹,我们不必给这种人下跪!”
宁殷眯了眯眼,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虞灵犀又怕又气,怕宁殷发疯,也气薛岑火上浇油。当即一口老血噎在胸中,说不出话来。
“很好,薛公子骨气见长。”
宁殷扬着唇角,笑得虞灵犀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她太熟悉宁殷的性格了:这疯子笑得有多好看,杀人的时候就有多狠。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虞灵犀被拎回了摄政王府,禁足于寝殿。
薛岑被宁殷的人拖走了,生死不明。在场百余名宾客——包括薛府的幕僚党羽,无一敢开口求情。
王府寝房。
侍婢燃上银丝炭盆,给她裹上厚厚的狐裘,可虞灵犀的指尖冷得像冰,一颗心悬在了刀尖下,胃里也一阵阵翻涌。
从赵府回来后,她的身子就难受得不行。
虞灵犀没有薛岑那样的骨气,她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