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推门出去,刚踏出自己房间,远远的便见到明镜和苏医生在大哥的房间门口在说着什么,苏医生在焦急的道:“你必须要快点儿哪个主意,过了四十八个小时再打酮素……对坤泽的身体是很伤的,这个时间段里才是最起效的,就是你拿不定主意,让明楼拿个主意,毕竟那是他的孩子!”
明镜捂着额头,整个人似乎都快疲惫压垮了,没有对苏医生的话做什么反应,眼神愣愣的,半响忽的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桂姨怎么样了?你确定……”
苏医生看着明镜,心中也又不忍,这一整天也真是够她受的了,叹了口气,道:“小腿骨有些骨裂,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事儿,这个年纪摔这么跤,只是这种程度,算是万幸了。”
明镜几乎克制不住眼中的绝望与哀痛,道:“我明家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做出这样的事情……害了阿诚,也害了桂姨……”
她一辈子要强,对那些欺负上门的人从来不肯有半点,不肯落了下风,但虽是一身锋芒,却也是因为她自觉自己行得正走得直,而现在,自家愧对人家,几乎把她一向挺得直直的脊梁骨抽掉了一半。
头晕的受不了,有些站不住,明镜摇晃了下,身旁的苏医生急忙伸手欲扶,却是有人先一步扶住了明镜,苏医生定睛一看,却不是明台又是谁。
几乎就在同时,明楼房间的门开了,带着一身坤泽香韵味道的明楼推门出来。
分化期的乾元,本就对坤泽的香韵十分敏感,何况这香韵的味道明台昏睡过去前还那样清晰的闻到过——那是阿诚哥身上的味道,再联想到刚刚苏医生对明镜说的话,这马上让明台明白了什么。
瞬时,明台身上乾元的气韵暴涨,死死的盯着推门出来的明楼,像一只刚刚成年的狮子,意图挑战一个狮王的宝座,明台正在不自觉的挑战挑衅着明楼,这个他潜意识里认定的,夺走了他想要的坤泽的“敌人“。
明台看着明楼,周身乾元的气韵暴涨,但是明楼站在那里,表情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气息,身上的气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于他连自身的气韵都没有外放来去对抗另一个乾元的挑衅。
他像一个冰冻的人,没有情绪波动,没有气韵外放,可是却又异常坚硬寒冷,明台还在分化期的乾元气韵向着这座名为明楼的冰人扑过去,简直就成了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不能使得这个冰人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微微扫了一眼在明台怀中脸色有些苍白的明镜,明楼轻声对明台道:“大姐。”
只是一个词,两个字,明台马上意识到自己肆无忌惮外放的乾元气韵可能会给本就已经很虚弱的明镜带来的伤害,低头看了眼怀里脸色更加苍白了的大姐明镜,明台身上乾元气韵瞬时一弱,并且再也没强起来。
不管多骄纵任性,明台是永远都不会想要去伤害家人的。
即使还处于分化期,还不能熟练控制自己的气韵,但是只是看了一眼明镜,明台立刻便竭尽所能的收敛子的气韵。
扶着明镜,抬头看向大哥明楼,明台的眼中有愤怒,但是随即明台便强迫自己移开眼睛,他不像明楼,能够那么完美的控制自己,一旦他让愤怒的情绪再次燃烧,他会控制不住周身的气韵的。
撇着头,不去看明楼,明台有些恨恨的道:“我……我送大姐回房休息。”
明楼没多说什么。
明台扶着明镜离开后,明楼转身对苏医生道:“苏太太,别拖了,给阿诚打酮素。”
苏医生看了明楼一眼,她必须承认,虽然她今天对明楼的所作所为敢到愤怒,但是眼前的男人,真是是一个很强大的乾元,就像刚刚他应付明台一样,这个人他……所有人都不敢决定的事情,他拍板,就莫名的让人觉得就是拍板了。
转身进屋,昏睡着的阿诚在里间的床上躺着,手脚都被皮带固定着。
这是苏医生要求的,为了防止阿诚醒过来再像刚刚那样挣扎,给脱臼的地方再次造成伤害。
看着苏医生将那管液体推进阿诚的胳膊里,明楼一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晦暗,但是太隐秘,苏医生没看见,就是看见了,估计也察觉不到。
打完酮素,苏医生收拾了注射器,脱掉了医用手套,扫了眼明楼,道:“放心吧,阿诚不会怀孕了,你明大少爷也该松口气了吧。”
明楼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阿诚,手指还似乎不自控的抚摸着阿诚打着石膏的手指,听到苏医生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良久才抬头道:“苏太太,去看看桂姨吧。”
这话差点儿把苏医生堵了一个倒仰,现在明楼这种水货油盐不进,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的样子,让苏医生连骂都骂不下去,最后只能一把拽起医药箱转身离开,刚迈步苏医生又驻足,对明楼道:“如果你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就报……”
苏医生想说她就报警,但是最后一个警字还没出口她就住口了。
报警?报警有用吗?
对于像明家这样的世家,在上海滩有着那么多年的积累,关系人脉盘根错节,即使报警,警察真的就敢管吗?警察会为了一个明家下人的养子而为难明家大少爷吗?就算警察真的管了,一个在分化期的坤泽被乾元……就算身上的伤严重些,那又如何?遇到分化期加雨露期的坤泽,乾元失控了,这种情况,法律规定这个乾元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