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秀眉头一皱,转身对身边的全部都是25级的帮会护卫道:“去搜账本,挖地三尺也要把账本搜出来。”
“头儿,不好了!不好了!十二连环坞上岸了,奔着我们金陵城来了!这边上有好几个镇子都遭了秧,难民都往城里跑呢!”
穿着捕快官府的捕快,拎着刀往捕头杨泰的房间跑,一边跑一边疯狂叫喊,但到了杨泰的房间,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捕快吓到了,把院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发现不仅杨泰不见踪影,屋子所有的贵重物品也都消失一空,捕快愣住了,随即破口大骂道:“死祖宗的杨泰,敢情你早知道消息跑路了你!留下我们在这送死啊!”
骂了一会儿,只听街面上喊叫声四起,捕快吓得颤抖了起来,转身也想跑,却被一行人悄无声息就进了院子的人堵住了,只见来者一行人黑衣黑裤,头戴官帽,脚踩官靴,一行人整齐肃穆,领头人止步时,其后众人方阵不变,脚下半点声音未起,也尽皆止步。
捕快抚了抚自己跑得东倒西歪的官帽,心中叫了声我命休矣,来人不仅武功高强,且一众人等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十二连环坞进城的若都是这样的家伙,那哪里还有逃命的余地。
而此时,来者一众黑衣人中领头的一个,甩出一张令牌,道:“金陵城中所有捕快衙役,听调汇合!”
捕快傻呆呆的,只见那令牌上明晃晃的四个字“安平郡王”
。
帮会护卫搜寻了三遍,尽皆回报没有发现账本,江元秀皱眉,江平道颤颤巍巍的道:“这……这十二连环坞的总舵如此之大,他们将账本藏在不知道什么的地方,只怕不易寻找。”
江元秀眼中一丝锐利划过,道:“找不到就不用找了。”
转头挑出三分之一的帮会护卫道,“你们护送平叔和青玄下山。”
对剩下的帮会护卫,江元秀扫了一眼,面沉似水,道:“你们,准备火把柴草,把这个地方给我烧了!”
街道内无数百姓哭喊奔逃,整座金陵城闹声震天。
“胡掌事呢?”
宋昌明拔剑而起,同时询问那个气喘吁吁跑进来报信的伙计。
“跑了。”
从后院探察回来的一名武当弟子道,“后院一个人都没有。”
聂不平眉头一跳,把讶异压在了眼底,后院没人?江元秀不是还在房间里休息吗?
宋昌明脸色冷了下来,指了指那个上了镣铐的人道:“留个人下来看着他,我们出去看看。”
“等下!”
聂不平高声阻止,让宋昌明明显的脸色不悦,但聂不平顾不得理会,直接道,“十二连环坞既然敢打金陵城,只怕准备绝对少不了,外面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少侠你出去……”
“不劳费心!”
宋昌明直接打断了聂不平的话,冷冷看了聂不平一眼,道,“十二连环坞这等水贼上岸作恶,我等正派弟子岂能视而不见,再者这金陵城中的捕头杨泰便是我武当弟子,外面到底事态如何,我等去衙门一问便知。”
“那个捕头杨泰不是好人啊!”
王莲花尖利的声音颇有穿透人耳膜的效果,道,“这金陵城里的楼子都说,他和水贼有勾结,我们老板,就是新来的那个老板冯千万就给杨泰行贿过,好多倌人都看到过。”
宋昌明暴怒,拔剑便斩,喝道:“下贱倡优也配侮辱我武当弟子!”
长剑快若闪电明亮如虹,但却在一盘干煸豆角纷飞的状况中横飞了出去,扎在了房梁上,却是聂不平见到宋昌明动手于杀人,电光火石间从桌子上抓起一个盘子直接砸在了剑脊之上,聂不平内力深厚,直接让宋昌明握剑不住,手中宝剑脱手而飞。
宋昌明握着自己被震得发痛的手掌,瞪着聂不平。
而聂不平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宋昌明,狠厉的眼底隐隐有血色涌动,似欲噬人。
良久,直到一个出去打探情况的武当弟子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屋子,对宋昌明道:“师兄,水贼在攻打衙门。”
宋昌明转头看了眼进来报信的师弟,又转头恨恨看了最后道:“去衙门,找杨泰师兄。”
众武当弟子听得宋昌明的吩咐,应了一声,便退出了院子,转眼间就没入门外街上汹涌慌乱的人群。
聂不平眼底的血色渐渐收敛,拉起王莲花便走,王莲花愣了一下,道:“去哪?”
聂不平道:“我听走镖这行的老手说过,十二连环坞这几年日渐壮大,靠他们吃饭的水贼足足几万人,他们上岸,要么是攻打官衙,水贼这类人,都是奔着钱的多地方去,名剑侯府名声大的很,呆在这个地方,等着被洗吧,想活命,就快跑!”
王莲花傻呆呆的道:“那小侯爷呢?”
向后院望了一眼,道,“不等他了。”
聂不平神色一暗,回头望了一眼,道:“他不用我们等。”
有些话聂不平不想说出口,在聂不平想来,胡令成这个掌事跑了怎么会不带着他的少主人,刚刚武当弟子来回报后院没人,只怕在江元秀这小侯爷眼里,青楼倌人和跑江湖的小镖师是连知会都懒得知会一声的人,早就抛之脑后了。
这样想着,聂不平的眼底再一次划过噬人的血色划过,但片刻间就了无痕迹,拉着吓傻了的王莲花,就算是蟑螂也有活下去的权利,聂不平想,虽然他一直活得像只蟑螂,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找死的意愿,他仍然想要活。
尸体,全部都是尸体,一个人颤颤巍巍的站立在一顿尸体中间,然后拎起包裹,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