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元秀把饭菜都吃了个精光,中年矮个子还在骄傲的介绍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听矮个子说道自己的大儿子读书很棒时,他便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大儿子读书这么棒,怎么不去私塾,长大了好去考科举。”
中年矮个子听得,脸色黯淡了下来,道:“我们全家落了草了,官府抓我们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去考什么科举。”
江元秀听得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家也是闹饥荒上得山吗?”
中年矮个子摇了摇头,道:“我们村到还好,几年前发大水,淹了周围不少地方,我们村地势高,水漫不上来,没怎么闹饥荒。”
江元秀皱眉道:“那为什么落草为寇,还一家子都上了山,您儿子都两个了,这不是毁了你儿子一辈子吗?”
中年男子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叹了口气道:“但凡有个活路,谁想当山贼啊,几年前闹灾是没闹到我们村,可是我们那儿的县令不是个东西啊!我们那的县太爷,为了给自己的第七房如夫人盖亭子,扩宅院,正好扩到我家的田地上了,让我把田让出来,你说那我能干吗!我全家就指着这点地养活,让出去我们吃什么!唉,我和县太爷的管家把我们一家子的情况都说了,我说‘大老爷呀,县太爷七房夫人不建亭子死不了,可我家要是没了这块地,就得饿死”
,当时那管家没说啥,就走了,我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结果没几天,衙门里就来抓人,说我偷了县太爷的白玉镇纸,您说这不是冤枉我,我陈狗儿连县太爷家的房门都没摸过,哪能偷他家的东西!可捕快不听我说啊,直接就想给我上枷锁,我当时急了,抽菜刀把捕快砍了,砍得鲜血淋漓,这下子可是闯了祸了,在村子离呆不下去了,我就带着我一家子上了山,落了草了。”
江元秀没说话。
没过多久,送饭的人又换了,是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闲聊后江元秀知道这个男孩儿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以前一直四处流浪当乞丐,后来机缘巧合上了这秦家寨,发现能这里能吃饱饭就呆了下来;男孩儿后面来送饭的还有一个残废,再然后是一个被不孝子赶出家门的老人……
总之,江元秀发现给自己送饭的这些人,以前几乎都是“良民”
,因为各种原因在山下生活不下去了才上山落草当了山贼。
又过了一段时间,江元秀数了数,觉得自己已经被关进地牢少说也有三个月了,地牢里突然间又被押进来了两个人。
盯着对面的牢房里那个刚刚被关进来的人那颗光亮的脑袋,江元秀有几分犹豫,直到对面的囚犯出声道:“公子,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江元秀才终于肯定,对面牢房里的年轻和尚便是自己在太平镇客栈遇到的那位开解自己的白衣和尚,苦笑道:“当真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与大师当真有缘,才匆匆分别,又在此地相见。”
对面的年轻和尚微微一笑道:“缘分本就奇妙,贫僧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公子。”
“了尘,他是什么人?”
一个略带敌意的声音打断了江元秀与年轻和尚的对话,虽然刚刚被压进来牢房的是两个人,但江元秀只顾着确认年轻和尚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倒是没注意与和尚一起被押进来的那个人,此时江元秀朝声音的来处望去,发现与和尚一起被押进来的是个年轻人,被关押在和尚隔壁的牢房里。
这个年轻人头顶着“沈青”
两个字,长相英俊,此时正颇有敌意的盯着自己,让江元秀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
年轻和尚念了声佛号,向身边牢房里的沈青略略讲述了与江元秀相识的过程,末尾道:“这位公子与佛有缘。”
江元秀没有在意和尚说了什么,而是有几分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叫做“沈青”
的少年,再次手欠的查看了沈青的人物信息,江元秀有些惊讶的发现沈青竟然是武当弟子,联想起那个叫做涂甲的贼眉鼠眼的男子,人物信息显示也是武当弟子,江元秀觉得有几分诧异,涂甲身为武当弟子,抓自己这个峨眉弟子还说的过去,但怎么把自己的同门也给关进地牢了。
“了尘,你这样夸他,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不喜欢我了?”
沈青有几分不安的问话让江元秀瞬间又有吐血的冲动,江元秀发现自从来来到这世界起,向来算是淡定的自己已经很多次都想吐血了,转头看向和尚,江元秀想,这位大师是和尚吧,这位大师怎么看都是和尚吧,所以这世界的和尚与自己世界的和尚是一样的和尚吗?这个世界的和尚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谈情说爱吗!?
江元秀离开太平村时很匆忙,也没来得及打听和尚的姓名,此时听这位头顶“沈青”
两个字的武当弟子称呼和尚为“了尘”
,江元秀下意识的便认为和尚的佛号应该便是了尘,被沈青那个“喜欢”
雷住了,出于对这个世界的和尚和自己那个世界的和尚是否相同的疑虑,江元秀再次手欠的点击查看了尘和尚的信息,然而系统给出的信息却显示了尘和尚的姓名是“任天勤”
。
江元秀有些疑惑,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尘和尚,此时了尘正苦笑着对沈青道:“沈少侠,贫僧是出家人,早已了断尘缘,担不起您的厚爱。”
而江元秀也发现了尘身上十分特别的一点,就是他头顶的只有两个字——“和尚”
,而了尘的人物信息显示的姓名却是——“任天勤”
,难道说“任天勤”
是了尘为出家前的俗名,而了尘是出家后的法号,所以头顶才只显示“和尚”
两个字,而人物信息显示的是“任天勤”
?